“哎,你们怎么……”
“我们怎么知道的,是么?”女店员把衣服拎出来,对着阿盏对照了一下,还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在塔斯罗里——甚至整个莫扎克,我们可是最好的定制店家,您这么有身份一定会来的呀——怎么样,觉得喜欢么?”
女店员非常殷勤的向阿盏展示这间精致的礼服,它的样式虽不张扬,但在裁剪和细节方面却足见设计者的功力。在礼服的腰间和裙摆处还点缀着繁复而精致的花纹,上面的金丝线也是手工一针一线缝上去的。
阿盏显然被女店员的热情吓得不轻,而吴宴则幸灾乐祸的只在边上看,等到阿盏涨红了脸要发作的时候,她才点了点头。
“好吧,就这件了。”阿盏点头说。
“您可真有眼光。”女店员乐不可支的把衣服重新叠好装进盒子里,然后彬彬有礼的欢送阿盏和吴宴两个人离开。
“哎呀呀,完成任务了呢~”等到两个人走远后,女店员无限妩媚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而后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现在的小鬼的钱真是越来越好赚了呀。”
23。海女祭祀
秋季的海风第一次踏上了莫扎克的土地,当海浪带着大海的馈赠回到土地上的时候,海神祭也要开始了。
这天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阿盏就被吴宴从床上拎了起来。
“喂!快起床!”吴宴精气神十足的张罗着给阿盏梳妆打扮,并和亲妈一样的絮叨。“今天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啊?为什么啊……”阿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吴宴,感觉到吴宴的脸上带着鲜见的傲娇神色。
“总而言之,阿盏一定要非常漂亮才行!”吴宴昂着骄傲的头把阿盏拉倒镜子面前并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在此前的许多年里,阿盏并没有关注于打扮的习惯,而阿盏的母亲也并不乐于打扮自己的女儿。有时候年幼的阿盏和杜月白在家里偷偷的玩着互相打扮的游戏,如果被母亲发现的话,还要被痛骂一顿。
阿盏不太明白母亲为何如此明令禁止自己做一些正常女孩子都会做的事情,不过她渐渐也就这样习惯了。
就在阿盏对着镜子发呆的时候,吴宴却忙的不亦乐乎。她替阿盏理顺一头黑长的长发,仔细绾起一个柔顺的发髻,并变戏法似的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精致的墨蓝色水晶簪。替阿盏插在了发间。
“阿盏,你起来了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而后是汤穹那浑厚的声音。
“啊,起来了。”阿盏正在吴宴的帮助下穿着衣服,听到门外的声音她顿时慌张起来,两个人忙手忙脚的穿好了衣服,阿盏就提着裙摆去开门。
门外站着汤穹,而汤穹的身边,站着一身灰色长袍的汤宋罗。就算在这样的节日里,他还是穿着第一次见阿盏时那种纯粹的灰色,又温和又疏离。
见到阿盏,汤穹和汤宋罗两人的神色明显一怔,随后汤宋罗却笑起来:“我就说吧,这丫头准是个美人胚子。”他一面说着,还伸出手来揉了揉阿盏的头。
“喂!别弄乱了!”吴宴很是愤怒的一巴掌拍开汤宋罗的魔爪,悉心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汤宋罗被突然的一击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全然并不在意吴宴的叫嚣。
而在一边的阿盏听了汤宋罗的话,却红了脸,她看着气嘟嘟的吴宴和一贯安然的汤宋罗,然后跺了跺脚,憋了半天才道:“我饿了!”
吴宴先是一愣,然后随即几个人都哈哈笑开,唯独阿盏的脸色更红了。
吃过早饭后,几个人向祭祀海岸进发。
每年秋季将要到来的时候,塔斯罗里的人们都会在祭祀海岸举行盛大的海神祭,这不仅是一年一度的朝圣宴席,更是象征着莫扎克繁荣的海女的生日。
“在莫扎克,没有一个地方的海神祭会比塔斯罗里的更热闹!”吴宴乐不可支的向阿盏炫耀着眼前的繁荣景象,而阿盏跟在汤宋罗的身后缓缓前行,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却感觉到悲从中来。
那是母亲离开的那一年,她终于和阿盏说明了她们母女二人逃亡的原因。
“阿盏,你是海的女儿,却不是唯一一个。”母亲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含着泪,阿盏并不明白作为多余的哪一个她有什么不好,她只为母亲的离开而感到绝望。
但是现在,她看着眼前繁荣的一切,却明白了悲伤的含义。
所有莫扎克人都为自己所生的时代有海女诞生而感到骄傲,他们都相信自己能够生活在一个繁荣幸福的时代。但如果这时候,突然多出来一个海女,会剩下什么呢?
是绝望吧。
如果剥夺了希望,这世界上,就只剩下绝望了吧。
阿盏就这样默默的想着,而走在前面的汤宋罗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用一双仿佛洞察的眼睛看着阿盏,然后伏在她耳边小声问:“如果救出杜月白,你想去哪里?”
“我想……和她回月光岛去。”阿盏说。
但是在这说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有什么动了一下。哪种情愫到底是什么阿盏还来不及追究就消失不见,而汤宋罗却含笑对着阿盏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今天很漂亮。”
然后他再次向前走,再也没回过头了。
阿盏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的背影,这背影并不强健高大,却无比从容淡定。在阿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