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盛安星说,“抱歉,我没想过他们会直接报复你。”
锦林摇摇头:“事情都是他们做的,跟你没关系。”
“那你好好养病,他们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盛安星慢慢松开了手,指尖似乎无意地擦过了她的皮肤,仿佛有电流自两人接触的位置穿过,她的胳膊微微颤抖了一下,浮起少许鸡皮疙瘩。
锦林下了车,在车子离开之前,隔着窗子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受到留校察看的处分?”
梦里和第一个轮回中余青青和狄俊阳在事发后都只是被警告,她能想到的余青青会做出和先前不一样的报复行为便是处分的严重程度出现了变化。
盛安星显然对她的疑问有些困惑:“这是依据他们的行为做出的处理。”
锦林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想着盛安星和下达处分的学校管理层对于整个事件有了与前几次不一样的理解和判断,好像每一次时间的重启,他们的行为都会有微妙的差异。
她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更多了,回到卧室里,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便一头倒在床上,手机里未接来电和信息有很多,她连网络都不想连,可想而知一连上网便被可怕的提示音淹没,而她浑身污水的照片或许会成为MO上的置顶帖。
家庭医生很快就来了,她已经发烧超过了三十九度,医生给她挂了退烧药,锦林一觉睡到了晚上,还是顾洋回来将她吵醒的。
“请假回家都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一个人哭了!”顾洋的声音很恼火,“你被人泼水是怎么回事?”
锦林头埋在被子里,懒得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顾洋走到床边,将她盖住脸的被子往下拽了拽:“生病了?”
“出去。”锦林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挥着手。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比正常的程度烫一些,确实有些发热:“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下午吊过退烧药了。”锦林再次将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蜷成一团,企图逃避外界的打扰。
顾洋盯着被子隆起的那团,纠结了半晌,还是说道:“我听别人说盛安星在那事后把你带去了PA休息室。”
锦林连哼都懒得哼了。
顾洋满腹疑问得不到解答,见到锦林烧得半死不活也没辙,只能离开了她的卧室。
第二天锦林依旧请了一天假,到了下午体温才完全恢复正常,只剩下了普通感冒的症状,她晒了一整日的太阳,在院子里看年底MAAT的复习资料。直到傍晚天气突然转阴,有了风雨欲来的预兆,她才收了凳子,回到室内。
这天她依旧没有看手机,顾洋回来后带来了一条令人意外的消息,余青青要被开除了。
她指使新生向锦林泼脏水的事被曝光出来,连同之前欺凌其他学生的事件,原本就有留校察看的处分,加上再次闯祸,开除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爸妈都进校长室谈判了,可惨。”顾洋说话时没有半分同情,甚至还遗憾这事没有牵连到狄俊阳,“这小子真狡猾,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他没有说的是,在余青青主使的事被大家知晓前,关于泼脏水的猜测大多带着恶意,毕竟锦林在那样凄惨的情况下被盛安星带进了他的休息室,并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人们故意忽略她身上的馊臭味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掩鼻远离,说这是她在盛安星面前装可怜的自导自演。
***
早上六点,盛安星因为生物钟自然醒了过来。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床单已经湿了一块,散发着淡淡的腥味,而腿间的一团又硬又热,丝毫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已经连续两天了,自从在浴室里见过女孩白皙柔软的身体后,他做了两天的梦,每晚都是他没有叫醒她,反而脱下衣服,踏入浴缸,身下的触感仿佛真实的,醒来的时候她耳垂上的红痣仿佛还在眼前摇晃。
然后便发现了床上的狼藉。
这样的状况实属罕见,自从发育之初偶然撞见父亲的情妇在家里裹着浴巾的场景,他只是想着女性的身体便觉得反胃,到了快成年,真正有这种生理反应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以为在浴室里看到她没有感到不舒服只是因为担心她出事,但随后想想,更符合常理的做法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拿浴巾给她遮上。
在被姜秋池撞见后,他故作镇定地跟对方解释原委,姜秋池半开玩笑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想趁虚而入呢。”
接连做了两天的梦,又回想起先前几次险些情绪失控,盛安星觉得自己的举动,确实是潜意识驱动的趁虚而入。
他有些庆幸锦林请假不在,除了怕自己的失态被看出,也更方便处理余青青的事情。
需要她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难,只要那个特招生能帮忙,而特招生显然对余青青有好感,单纯劝说耗时耗力,盛安星毫不费力就想到了解决方案。
他单独跟特招生谈话,让他在自己背下所有责任被开除和让余青青被开除之间作出选择,那个男孩几乎没有犹豫,虽然哭泣的模样凄惨又悲伤,但也很快同意偷偷录下和余青青之间的对话,让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