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爬起身走向床榻,脱了靴,扯过被子,倒头便睡。
李天祁顿时气得不轻,从头到尾也没与他说上两句话,吃他的,喝他的,穿他的,谁他的,却好似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你,也不问问我为何一口都没吃吗?”李天祁忍不住了。
“为何?”背着身子传出一句慵懒的问话。
“因为看你的吃相,我已经饱了。”
背着身子的人,没有答话,只是裹紧了被角。
“看你倒是好吃好喝,不担心水里有迷药吗?居然在我水里下药,你要再这么算计我,我就把你迷晕扒光,挂到城门上去。”
见她依旧不答,顿时无趣,回头唤了季生,“撤下去。”
起身走至榻前,季生即刻过来宽衣解带。坐在榻上,脱了靴,在外侧躺了下来。
夏日的夜,是凉爽的,尤其在这西突厥的领土,沙碛遍地,气候异常,昼夜温差极大,晚上,是要盖被子的。
轻轻探手,小心翼翼地去扯被那人裹在颈下的被子,刚刚扯开一个角,卫子君陡然支起身,将那被扯开的一角一把扯回,塞入身下,又倒头躺下。
李天祁又气又笑,“真粗鲁!”
烛光摇曳,辗转难眠,侧身望着她的背影,她居然在敌人的睡帐,睡得如此香甜。
睡得香甜的人,许是热了,手臂伸出被中,一个转身,一张洁净透明的脸便闯进李天祁的眼中。
仔细望着面前的容颜,他眉宇间的那抹风情,在熟睡时,愈发浓烈起来,两年没见,他身上的韵味也更浓了,那样的韵味令人迷陷,吸引着人想去追逐去碰触去探究,只是那是一种什么韵味,他却一直琢磨不透,也令他很是困扰。
看着眼前那长长的羽睫,玉白的脸,淡红的唇畔,好近,近得只有微微前倾,便可碰触,本已是不平静的心湖忽地又吹起一股狂澜。
他的唇,好红啊。
压抑着心头的狂跳,狠狠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那张脸。
望见一直守在屏风旁的少年,开口道:“季生,你去歇着吧,别守着了。”
“是,陛下。”少年退了出去。
夜色如水,被雨水洗刷过的夜色纯净清透。
许是睡得热了的人踢了被子,许是半夜睡得冰冷的人,寻到了温暖,不知何时,两人已经滚入一张被下。又许是为了取暖,又许是姿势刚好契合,身体强壮的人已将那纤细的人拦腰搂在怀中。
早晨醒来时,两人都被这姿势吓了一大跳。两张大红脸相对,一个怒目而视,一个一脸无辜。
如今的李天祁是她的敌人,而不再是那个对她呵护备至的二哥了。卫子君告诫自己。他囚禁了她的娘亲。他是仇人。
“你到底把我的娘亲怎样了?”早起的第一句话便是冷冷地责问。
“她怎样……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看见她逼视而来的目光,又道:“大兴宫里可是锦衣玉食,不过……你若是不听话……我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你……真卑鄙!”卫子君深深吸了口气。“你到底想让我如何?”
“我像你清楚,不过清楚与否已经无所谓了,你已经是我的臣子了。”
“国君在讲笑吗?我几时又成为你的臣子了?真是可笑!”卫子君语含讥诮。
“是我可笑还是你要抵赖?可记得我们的赌注?你输了,便要兑现你的赌注。”
卫子君弯起唇角,“国君又自以为是了,你只答应了我赢便放了我的父母,我却没有答应我输便称臣,你好好回想一番,是否如此。”
李天祁闻言细想,想起比武前他说了他的要求后,他的确是没有吭声。不由又是一气,又被他算计了。不过,即便如此,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若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