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准你回去呢?”
“那,张石的确没有办法。但是只怕可汗要担负罪名,扣留人质,会惹大昱天子发怒了。”
“那就别回了,再留一年吧。”罪名又如何?他已经发怒了。
“可汗,您求贤若渴,心胸宽广,广纳贤能,实令张石钦佩,但实在不缺少张石一人啊。”
“谁说?我独独缺少先生一人,先生一定要留下,不是为我,不是为西突厥,是为天下百姓,可好?”卫子君的口气有些无赖,又有些祈求,的确让人心生怜爱无法拒绝。
“这……”张石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先生你看这书,是修渠筑堰之法,我看了看几日了,有两处请教先生。”卫子君身体前倾拾起书册,直起身正欲将书册交给张石,却突然一阵晕厥。
人向后倒去,情急之下转身抱住贺鲁。
“风——”这个心中念了无数遍的名字冲口而出,贺鲁抱住那晕厥之人焦急呼唤她的名字。
“可汗——”张石快步冲了上去。
只是瞬间,卫子君便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趴在贺鲁怀内,衣襟也滑下大片,一阵尴尬,快速理好衣襟,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许是没睡好吗?怎么会晕的?”
“你没事吗?”贺鲁一脸的忧心。
卫子君摇摇头。
“可汗请御医看看吧。”张石担心的道。
“无妨,许是这些日子忧思过度了,歇歇便好了。”卫子君按了按额角,“先生还是留下吧。”
张石无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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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昱,大兴宫,太极殿内。
“陛下,我军二十万精兵全军覆没啊,蔡廉皋也是生死不明,不知去向。”
炫目黄袍,尊贵典丽,飞龙腾云,贵不可言,绣着蟠龙的衣袖微微抬起,将一本奏折扔到案上,良久,沉声道:“朕要御驾亲征。”
众臣顿时惊愣一片,纷纷出来阻止,“陛下,不可啊,朝中不可一日无主,陛下可暂且将西突厥放在一边,待合适时机再除不迟。”
“陛下,此举不可,用兵打仗是国之大事,需慎之又慎啊。”老臣薛守义上前阻止。
“此举正是陛下平天下行王道的大好时机啊,西突厥乃我心腹巨患,我百万大军枕戈待旦,岂会容蛮夷草寇继续嚣张。陛下,臣愿领兵再去征讨。”右千牛卫上将军张襄汝道。
“陛下,御驾亲征千万慎重啊。天子,乃国之命脉,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涉险,并且,天子一旦亲征,须征则必胜啊,陛下还请三思。”中书令邹文光道。
李天祁一双俊眸凝重沉稳,并不答话,却点了点头,待众臣全部说完,方道:“西突厥实乃我大昱心腹巨患,若在平常,我军长途跋涉赢其不易,但如今却有一绝佳机会,那便是阿史那步真与颉苾达度设的叛乱,朕想,若是拉拢他们分化西突厥,然后出兵与其里应外合,倒是有望铲平西突厥。”
“陛下英明。”众臣齐声道。
“朕即刻遣密使去往西突厥碎叶,张将军,你再领兵二十万,前往讨伐西突厥,记住,西突厥的可汗,不可伤之毫毛,一定要给朕生擒活捉回来。”
“是。”
“陛下,此时出兵于我军不利,此季节出兵,必遭遇突厥风雪,我军地处中原,并不寒冷,而突厥冰雪寒地,入之,兵士必多有冻伤,无法适应。出师不能告捷,反而不利,此乃兵家大忌,请陛下斟酌轻重,暂缓发兵。”
上位之人,良久不语,稍后,缓缓道:“卿家言之有理,我军暂缓发兵,待明年雪消之时,朕,定要御驾亲征。”
换上一身白色绣金蟠龙便服的李天祁斜倚榻上,慵懒而高贵,但那份慵懒之下却是隐藏不住的帝王之姿,龙凤之表,英武锋利,令人莫可逼视。
“陛下,卫风他招贤纳士,短短一年已经招贤能近二十人,分派于各个岗位,帮了他不小的忙。”青衣男子恭敬垂首肃立一旁。
“他这可汗倒是越做越上瘾了,连番的战事居然都打不垮他。当初……早该把他绑到京师去。”是啊,早该把他绑去京师,却心软着居然想去鹿城守着他。“你,去想办法参政!”
“是,陛下,臣也努力了,可是可汗的行事心思缜密,每到具体部署之时,他总是叫众人退下,只留下几个他信任之人,所以,臣很难得到具体的行动细节。”青衣人很是无奈。
“怎么才能让他失败?难道他真是打不垮的?”
“陛下,可汗这段时间也偶有微恙,可能是连续的战事,可汗忧思过度。这段时间会偶有晕厥。”
华丽的衣袍窸窣作响,人由榻上坐了起来。“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