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想知道呢。”殷渺渺望着他微微笑,“你与我算久别重逢,还是只若初见?”
露华浓不动声色:“怎么算在你,不在我。”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殷渺渺施施然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支着头笑,“我就厚颜当做别后重叙了。”
露华浓笑了起来,媚意横生:“我现在相信你是失忆了。”
“为什么?”
露华浓的指尖按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当年初次相见,你说的也是这句话。你说,哪次是真的,哪次是假的?”
“都是真的,我有什么理由骗你?”殷渺渺顿了顿,情真意切地一叹,“谁舍得骗你?”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痴迷的吸引力,牢牢牵引着她的心神,害得她连转开视线都做不到。
露华浓道:“旁人说这话我是不信的,唯独你,我信了。”
被这样的美人特别以待,殷渺渺都要受宠若惊了:“真的?”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露华浓站了起来,他身上穿着的是宽袍大袖,照理说全然不显风情,但恰好有风吹过,轻薄又柔软的衣料就贴在了他身上,刹那间,隐藏在宽袍中的身躯全被勾勒出来,含蓄的暴露比不着寸缕更加勾人心神。
他尚不自觉,悠悠道:“进屋吧,起风了。”
好像是个无言的邀请。
殷渺渺欣然从命,轻而易举地做了入幕之宾。
露华浓的屋子陈设简单雅致,好像不是缘楼而是什么清修之地,案上摆着一只青花碗,里头开了两朵指肚大小的碗莲,香气清幽,似有若无。
“坐。”露华浓给她斟了杯热茶,“记忆没有了,喝茶的口味没变吧?”
殷渺渺道:“当然不变,只喜欢喝你斟的茶。”
“适可而止吧。”露华浓淡淡道,“讲得多了就没有意思了。”
“不说怕你以为我冷淡,说了好像我虚情假意。”殷渺渺啜着茶水,假模假样抱怨道,“做人真难。”
露华浓道:“喝你的茶,喝完了就走吧。”
殷渺渺讶然:“这么无情?”
“谁叫你都忘了,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好了。”露华浓不紧不慢道,“这三杯茶的规矩,你也再走一遍。”
殷渺渺:“……不能通融一下吗?”
“恐怕不能。”露华浓的笑意是无形的手悄悄拨动心弦,“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