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位好友,两人竟是同一个镇的老乡,这个人就是范鹏。这让邱正海十分高兴。
既是老乡,两人也就聊得最多,也最聊得来。他们一个最大的共同话题是如何赚大钱,尽快地赚钱。范鹏也和邱正海一样是打工仔,他是在吉都市打工,帮人送货。范鹏的家境虽没邱正海那般惨,他用不着寄钱回家,但他的工资比邱正海还低,手上也剩不下钱。
这年头,当老板的都难赚钱,当打工仔的又上哪赚大钱去。两人在网上聊天时,除了发发牢骚外,也想不出可行的办法。
又一个年关到了,这两个钱包空空的打工仔心头更添一份愁。前些天,弟弟打电话告诉邱正海,父亲的腿痛得快走不了路了,叫他过年一定拿笔钱回来给爸治病。而范鹏,也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大哥春节准备结婚,还差点钱,要他带笔钱回家。
在QQ上,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向对方诉苦。“唉,要是能在街上捡到个钱包就好了。”邱正海说。“切,美的你,大街上人山人海,真有钱包掉了也轮不到你来捡,让你捡钱包的都是那些马路骗子。”范鹏说。
“要是你是老板就好了,我就可以问你借点钱应急了。”邱正海又说。
“我也想说,要是你是老板多好。可我们都不是啊,为什么我们都不是老板,因为老板不跟我们玩,老板只跟老板玩,所以我是打工仔,你就不可能是老板。”
“赚不到,借不来,捡不着,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只有抢喽,抢有钱人。你觉得怎么样?”邱正海说。
“好主意!奶奶的,这些老板从我们打工仔身上抢走了多少血汗钱,我们要抢些回来。”
两人聊到大半夜,最终决定合伙抢一笔钱回家过年。做出这个决定后,两人又就如何抢、去哪里抢再商量了几个夜晚。范鹏要邱正海到吉都市来抢劫,因为他在吉都有女朋友,他去C市不如邱正海来吉都市方便,之后一起回老家过年。
2月1日晚,邱正海从C市赶到了吉都。两人一会合,马上商量如何实施抢劫,可商量来商量去,都想不出好的办法。首先一个问题是,抢谁,如何才能确定谁是有钱人或谁身上有钱?如今的人,没钱偏要装成有钱人,有钱人反装成没钱人,容易让人看走眼,弄不好白干一场。其次,怎么抢?在大街上随便逮住一个人就抢,显然是不可行的。因为第一条已经摆在那里了,你难以确定一个人是不是有钱人。只有在他露富的时候才能确定他是有钱人。在什么场合会露富?最明显的地方就是银行,如果一个人在银行取出一大笔钱,那就说明他有钱。可是银行营业厅里有保安,不是那么容易抢的。等他从银行出来再抢吧,有钱人都开车,不一定跟得上他。
第二天上午,两人最终决定,还是先去银行门口转转,兴许能碰上取了钱走路离开的人。他们打的来到了建设路的一家银行营业部。春节将至,营业部大厅十分热闹,人头攒动。他们在里面转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瞄上合适的对象。取钱的大都是些老头子老太婆,取的都是几百、千把的,不值得冒险。虽然有老板派头的人置身其中,但多数是转账,根本不把现金带身上。
他们决定换一家再试试。当路过本市最大的吉都商厦停车场时,他们发现了季丽丽。季丽丽正在停车场将她的别克车停好,她一身时尚鲜艳的打扮顿时吸引了邱、范两人的目光。
“别克!开别克的女孩不是二奶就是富豪女儿,她身上肯定有钱。就是她了!”
他们想,女孩势单力薄,胆子小,比较容易控制,而且这个女孩又是独自一人,更容易成功,决定抢劫季丽丽,之后两人就在停车场守株待兔。女孩显然是进商场买东西,跟踪她进商场没必要,而且万一被发现还会坏事;她总要来停车场取车,不愁等不到她。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商量好了抢劫的办法。
一个小时后,季丽丽提着大包小包出现了。当她用遥控器开了锁,打开后座车门,探进半个身放购物袋时,埋伏在隔壁一辆车后的邱、范两人快速冲出来,一把将她推进车里,之后也钻进车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季丽丽捆了。尽管季丽丽大声呼救,可在密封而又不透明的车里,她的呼救和挣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为了使季丽丽就范,邱正海用绳子紧紧勒住她的喉咙,范鹏则迅速驾车离开。他们逃到租房住的地方时,才发现季丽丽已死亡。他们翻季丽丽的包,令他们失望的是,只找到600元和一大堆卡,由于人已死,卡里的钱变成不了现金。“把她的车开回老家,至少也能卖个三万五万。”邱正海说。
于是范鹏叫上女朋友伍洁,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路上,为了不使伍洁产生疑惑,邱正海紧紧搂住已死亡的季丽丽,不时吻她,伍洁还以为这熟睡的女孩是他的恋人。当邱、范抛尸时,伍洁才醒悟过来,惊得合不拢嘴。
“这件事,谁也不许告诉,否则我们就死定了。”范鹏威胁女朋友说,伍洁沉默了……
十二、钟新文的新闻故事之三(3)
(三)
尽管在吉都商厦找到了季丽丽的踪影,可是没能发现她与什么人有过接触,这条线索也就断了。唯一的线索只有她的车去向了。
吉都警方调出了近百人的力量,对高速公路北上沿途的收费站挨个地调看监控视频,以从中追寻季丽丽的车走向。就这样,警方一路追查到了中部某省冲县。
然而在冲县高速路出口收费站及以下收费站,却不见了季丽丽的别克车。由于临近春节,这几天,来来往往的同一型号的别克车达数百辆,但没一辆挂季丽丽车的牌号。这么大一辆车,难道会蒸发?显然歹徒换了车牌。
警方调出冲县收费站及高速公路下一个收费站的视频,与前一个收费站的视频,将前后过站的别克车车牌号一一记下来比对。经过一天的努力,终于查出了可疑车,果真是换车牌了。
这辆别克车是从冲县收费站下高速公路的,那么它是换道走,还是目的地就是冲县?这是一个让专案组频费脑筋的问题。
“我认为冲县应该就是它的目的地。因为,歹徒纵贯几个省,一直都不换道,为什么偏偏在这里出高速?显然,它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所以才出高速公路。而且,他们将车牌号换了,以为甩掉了警方的追踪,也就没必要再换道逃跑了。”李长江分析说。
专案组采纳了李长江的分析,决定把冲县作为搜查的重点。专案组迅速与冲县警方联系,在全县范围内排查所有别克车。
三天后,一辆别克车进入警方视线,因为民警将它的车牌号输入车辆登记系统时,发现它是假车牌。驾车人员王军很快被请进了冲县公安局。
王军是冲县有名的企业家,当他走进刑侦大队办公室时,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我们是县政府重点保护企业,未经你们局长同意,你们不得找我。我要见你们局长。”他大声地说。
局长很快来了,“王老板,还是配合吧,这涉及到一起命案。”
王军只好交代,这辆别克是经一个中间人介绍,从两个年轻人手上买了,花了6万元。经核对发动机和车身的数据,这辆别克正是季丽丽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