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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3页)

我泰然自若地从草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扎西,冷笑道:“扎西,我就是杀人犯,你能把我怎么样?”

扎西惊慌失措地后退着,突然从皮靴筒里抽出一柄寒光逼人的藏式匕首,青筋暴跳地吼着:“我要宰了你!”说着便恶狼般向我扑来。

十二、风雪之夜

问了阿妈才知道,原来本是阿妈说好送馕子来的,扎西酒醒后要去割草喂骆驼,阿妈就顺便叫他带来。扎西在河边只见羊群不见人,便沿河岸寻过来的。

这时候扎西持利刃向我扑来。我站着纹丝不动,看看那白刃电弧般划到我胸膛前的瞬间,我迅速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扎西就哎哟一声瘫软了手,匕首掉在草地上。我捏着他的手腕向前一攒,他倒退着趔趄几步摔倒在地。他自知不是我的对手,爬起来愤愤地说:“哼,走着瞧,我饶不了你。”说着爬上马背一溜烟跑了。

回到帐篷包,阿妈正在羊圈里铲羊粪,见我们赶了羊群回来,就问:“扎西咋的啦?回来气闷闷的,掂着猎枪骑马就走了,问他也不应。”

桑金珠玛说:“阿妈,甭理他,丢不了。”

我们拴了马,帮阿妈铲完羊粪,圈好了羊,就开始准备晚饭。我想桑金珠玛一定会问我在岗日错发生的事情,但她没有问,从在河谷里到回到帐篷,她都只字不提。

太阳落山后,天色渐渐隐晦,云朵越积越厚重,微风凉丝丝的。阿妈已炒熟了青稞面,用水调和成炒面团,羊肉在锅汤里咕噜咕噜地翻滚,冒着浓香的馋人的烟气。

吃饭时,阿妈叨叨絮絮地说:“看这天要下雪呢,扎西咋还不回来?怕是去打野兔了呢。”

我说:“阿妈别担心,吃过饭我们去找找他。”

桑金珠玛说:“他这么大的人了,又独来独往惯了的,不用去找。”

天空昏暗,草原上的风越吹越紧,风并不大,但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起先是零星飘些雨点,后来竟飘起雪花来。一会儿功夫,雪花也由细小的白粉状变成一团团芦苇花絮样随风飘落在草地上,整个草原都变成了灰白色。海拔五千米的青藏高原,七月飘雪是常有的事。

我们三人吃完饭,忙着把扎西的七峰骆驼赶进有半人高土围墙的羊圈里挤着,又在马棚门口堆些干柴草挡风雪。阿妈在帐篷包里的火炉内放进骆驼刺干枝和干羊粪,点燃。因为火炉常年失修,黄泥糊抹的炉壁曲曲折折裂着许多缝隙,蚕丝般的白烟从那里飘出来,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气。

阿妈做完事就早早睡下了,我和桑金珠玛掌着酥油灯在东炕坐着说话。

桑金珠玛悄声问:“真的是你想杀马卫国?”

我沉默一会儿,说:“真的是我。我开枪想杀死他,可惜他命不该绝。”

她疑虑地问:“为什么呢?马镇长是好人呐,他救过我阿妈的命。”

我说:“马镇长是好人,不等于他儿子也是好人。”

“你和马卫国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只是我和他,还有很多人都和他有血海深仇。”

一提起这事,我的心情就很沉重。桑金珠玛眼巴巴的望着我,期待我讲出深埋于心中的故事。

“珠玛,我少年时代的生活很凄苦。1968年,我父亲从镇党委书记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右派分子,被红卫兵造反派踢开党委闹革命,开批斗会,蹲牛棚,最后押到东方红盐湖劳改农场至今未回。第二年我母亲又病逝,留下我和一个妹妹。那一年我十五岁,妹妹九岁。我初中毕业后就上山下乡去了苏拉尔牧场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妹妹寄养在我的邻居何西凤父母家里。何西凤又是我的同班同学,小我一岁,是一个漂亮、善良、温顺的姑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朝夕相处。在牧场我们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一起去放牦牛、牧马、赶羊,一起去河边芦苇荡割草、玩耍。我们志同道合,形影不离;我们唇齿相依,患难与共。可是第二年的秋天,我被知青团委分派到‘支困队’,就是支援邻县困难牧民先遣队,赶着一批牦牛、骆驼、马羊送给邻县的困难牧民,这一去就是一个月。等我们返回苏拉尔时,一个噩耗把我击垮了。知青们告诉我,有一天傍晚,何西凤去河边洗衣服,被马卫国拖进芦苇荡里强奸了。后来又在场部宿舍多次强奸她。从此,何西凤在人们的冷嘲热讽中每日以泪洗面,郁悒成疾。在我即将回来的一个寒冷的晚上,她跑到河沿刚结着冰凌的河边,痛哭一场就投河自尽了。那时候,我站在何西凤的坟前,悲痛欲绝,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发誓一定要杀了马卫国。我找马卫国拼命,但他人多势众,反而把我打伤,我额头上的刀疤就是那时留下的。不久马卫国就回岗日错安排了工作,而我一干就是三年。我回岗日错后,马镇长找我谈话,要我原谅马卫国,就为我安排一份好工作。我不答应,就回苏拉尔贩皮毛去兰州卖,做了三年生意。去年夏天回到岗日错,我就一门心思寻找机会杀马卫国。”

桑金珠玛盘腿坐在炕上,聚精会神地听我讲完我的这段苦难人生,也被我和何西凤这段凄艳的爱情故事所感动,呆呆地望着酥油灯那一朵微弱的桔红色的火苗沉默不语。帐篷里寂静无声,只有远方偶尔传来几声狼嚎。

良久,桑金珠玛说:“何西凤已经离开你这么多年了,你不要为过去的事太伤感,这对你不好。人死不能复生,你可以在心里给她留有位置,怀念她,但不是全部,她不能占据你整个身心和一生的生活。”

我说:“我心上的伤口还在滴血,是对何西凤悲惨身世的悲泣,也是对马卫国兽行的控诉。”

桑金珠玛说:“恶人终有恶报,上天有眼,对谁都会公平的。你就放宽心吧。”

夜已很深,桑金珠玛劝我别多想,早些睡,自己回西炕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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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走马山梁

第二天不见扎西回来,第三天还不见回来。阿妈心里慌了,催我们出去找找。可这里方圆几百里不见人烟,上哪儿找去呢?桑金珠玛说最近的也要数岗日错了,大概是回岗日错了吧。

这句话提醒了我,如果扎西真的是回岗日错,那么他的用意一定是给马卫国通风报信,那么马卫国的爪牙肯定会到这里来,危险正悄悄向我逼近。我开始感到不安了。

雪已开始融化,只有少许的草根部还残留着白雪。空气依旧寒冷。母驼和使役驼安静地卧在羊圈前的草地上反刍着青草,白沫象肥皂泡一样从它们嘴里流出来,黏挂在下巴上。小公驼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渐渐滋生了性欲,骚躁不安地围着母驼们转来转去,喉管里发出嗷嗷的叫唤声,清亮的眸子里闪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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