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 蔡虹之幕 夫 苏建国 携孝女 苏然立 2008…10…8”墓碑上的字刺痛了苏然的眼睛,她微微侧头,终于还是蹲下身,拉过衣袖,在蔡虹的照片上轻轻的擦着。脖子上的项链随苏然的动作轻轻摆动。
苏然像想起什么,取下项链上的坠子,打开看了一会,随后移开碑前放鲜花祭品的台石,用随身携带的小铲,在墓前空地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她缓慢的将坠子盖上,放进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再将盒子端端正正的放在坑的中间,用手一把一把的填土,萧健不发一言的看着,她慢慢用手掌将土压实,再将台石放上去。
苏然在墓前磕了一个头,萧健听到她仿佛轻轻的说:“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回到B城,已是深夜,萧健在书房处理了几个公司急件,回到房间,看到苏然半靠在床头,他将她的被子也拉高,盖住裸露在外的肩膀,正准备去卫生间,就听到苏然幽幽开口:
“萧健,我们离婚吧。”
萧健的身形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不一会,浴室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苏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五
2005年 B城新区 慈安医院
入秋以来,床位明显紧张起来,时不时有满是焦急的声音来电咨询:是慈安医院神经科吗,你们还有没有床位?平日严肃的科主任,看到手下小兵也会微笑的打声招呼,这段时间辛苦了。电话铃响,李欢接起后捂住话筒,略带得意的冲旁边的护士长笑:
“护士长,生意来了,还说要住单间呢!”
护士长李乐梅有些不满望向李欢,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慈安医院神经内科护士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单间我们正好剩一间,但您说的这种情况,可能要医生看过后决定。。很大可能必须放在监护室。。您要来必须听我们这边医生的安排。。。我不能保证。。。。”
李欢边听护士长接电话,边向一旁的苏然使眼色,苏然明了她的意思:看吧,病人多了,护士长也牛气多了。护士长李乐梅放下电话,严肃的冲苏然说:
“准备监护室,急救设备到位,半小时后病人到!”
“不是个要住VIP的主吗,怎么这么重?”
李欢在一旁不解的问。
“你以为有钱就能想住哪就住哪,像言情小说里主角生病动不动就包下整层楼!中国的医疗资源还没过剩到这地步。脑梗塞都昏迷了,还想住VIP?”
护士长一副你怀疑我专业水平的姿态,同时点点李欢的肩膀:
“别动不动生意生意的,病人听见了心理会不舒服的!”
李欢无辜的表情望向苏然:
“是谁昨天才传达的3H服务,要提供宾馆似的温馨服务,要将服务理念导入医疗护理,既然这样,那我们啊不是做生意哈”
苏然不接她的话,忙跑去准备吸氧监护仪器等设备。
B城是一座新发展起来的江南城市,因为靠近上海,环境秀美,这几年知名度在国内排名一直往前窜,苏然所在的这所私立医院也是这几年新建的,靠着巨资引进先进的设备,全国重金选聘的一流专家,开业不到三年,在B城新区牢牢建立不输公立医院的人气和品牌。相比其他科室,苏然呆的神经科是算发展慢的,因为新区是一个新生的工业区,所在的人口为年轻人居多,而且远离繁华的成熟市中心,虽然医院安排了专车接送,但一般的轻症老年人也不会放着家门口那么多百年老医院不去,倒腾到这里,急诊重患120都是就近原则,也不会绕大半个B城送到慈安,所以包括神经科在内的老年科室变成了医院的弱项,平日冷冷清清,靠着老张主任一手颈椎推拿的绝活,小张主任心理博士的名头,吸引一些颈椎病,心理疾病的人来求治。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变天的时候,季节交替,脑血管病高发,这时候市中心的医院神经科爆满,那些住不进去的病人只好放弃诸多不便,无奈的选择慈安。
慈安的神经科也接近满员,这几日主任在动员那些轻症患者近早出院,为那些预料中的重症腾床位。监护室仅有一张空床,旁边接近医护办公室的也备上急救设备,当成监护室用,当然,因为是双人间,比监护室八人的环境好,早就满了。
半个小时很快,苏然准备好设备,把班上重病人的液体输上,正提早准备新病人的病例纸时,电梯门“叮”的 打开,平车急急驶来,值班的医生丁浩看过家属手里的CT片,冲苏然“监护室,先上一瓶甘露醇!”看到医生一脸严肃,尽管看到八人间里拥挤,家属还是配合的将病人放在床上,没有问单间病房的情况。科内的VIP单间都在远离医护办公室的走廊尽头,平日收治除了疗养一般的离休干部,就是一些压力过大需要借助药物帮助的老板高管,还有随着城市开放涌进的一些伤风感冒头晕较重的国际友人。显然,这个病人没办法离医护人员太远。病人情况比想象中重,梅丽,女性,32岁,既往肾小球肾炎,尿毒症,肾性高血压,检查时苏然发现病人全身浮肿明显,意识模糊,左侧肢体还有无意识的动作,右侧全瘫,丁浩看到CT片,已经电话给主任了,主任一来,就安排跟家属谈话,同来的是病人的丈夫和父母。苏然安顿好病人,就听到病人家属在医生办公室压抑的哭声。先出来的是患者的父母,六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教养良好,并没有过激的语气动作,连哭声都怕影响他人,老先生帮老伴擦好眼泪,示意她去病房陪女儿。
丁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