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刘玉梅正在村口和几个村妇聊天。
“那是不是巧红?”
“裤子穿那么短跟光着腚吗有什么区别?都结了婚的人穿成这样,想勾引谁啊?”
“就是,天天穿的骚里骚气的,昨天穿那裙子袖子那么短,再短下去胸都要露出来了。”
“你看她这裤子,光腿光腚的,我要是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刘玉梅呸了一句!恶狠狠议论着从面前走过去的巧红,巧红是娇娇的嫂子,平时穿衣服大胆了点,刘玉梅整天追着她议论,好几次骂的巧红都听见了,在刘玉梅看来,只要没穿裤子穿裙子的女人都不正常,都是想勾引男人。
“对了,你家儿媳妇怎么样了?”说话的跟刘玉梅处得不错,知道刘玉梅家的儿媳妇不省心,便出主意,“要我说这样的儿媳妇你就要好好收拾一下,又不是亲儿媳妇,将来她也不可能给你养老的,得罪了也不怕。”
“就是,要我说你那儿媳妇肯定跟外面的野男人勾搭起来了,你看她穿的,整天穿那种黄衬衫,不就是为了显白吗?当谁看不出来啊?她那脸那么白,一看就是涂粉了,妖里妖气的,打扮成这样给谁看?”
“男人死了还打扮成这样,我看这村里各家都要把男人看好了,不然都被她勾了去!”
刘玉梅嗑着瓜子呸了句,恶狠狠说:“我迟早要收拾她,你看看她有一点寡妇的样子吗?前几天逼着我给小妹和琤琤报名上学,你说我哪来的钱供这么多小孩?后妈难当啊,我还没怎么她呢,她就要拿刀砍我了,你说我容易吗?”
“可不是,你这个后妈当的也不容易。”
“好在你儿子发达了,当了厂长,我说玉梅啊,我家宝江现在在家没事干,改天叫振江帮个忙把他弄去厂里上班?也不求跟你家振江一样一个月赚好几百,能赚一百块钱我就满意了。”
“人家振江现在是厂长,真是发达了,这点小事振江肯定会帮忙的。”
她们说的刘玉梅很受用,她年轻时是寡妇受人嘲笑,受了不少苦,好在她儿子争气,现在还有修车厂的干股,最近一段时间大家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让她心里舒坦。
“这是小事!我跟振江说一声就行了,他现在是修车厂的老板了!这就是一句话的事,你把心放肚子里,我刘玉梅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我这就去……”
话没说完,宝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急道:“出事了出事了!被抓了!”
刘玉梅瓜子嗑一半,见他很急躁,心里略显不满,这个宝江做事总是这样莽撞,以后去修车厂帮忙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她这个厂长的老娘可得给儿子把把关,想到这刘玉梅翘着兰花指,露出硕大的金戒指,她翻着眼皮笑了:“谁被抓了?看你紧张这样,宝江啊,你以后做事别毛毛躁躁的,冷静!冷静!”
宝江急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见刘玉梅不急不躁的,他更急了,一拍大腿:
“玉梅婶子,你家振江被公安抓走了!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嗑瓜子!”
刘玉梅眼直了,“你……你说什么呢!胡说什么!我儿子是厂长,怎么可能被抓?”
“就是因为厂长才被抓的,人家公安说他涉嫌什么……投机倒把!还说他倒卖物资!我听人说他修车厂那些车都是走私来的,低价买入,修好后再高价卖出赚差价,公安还说他这罪可大可小,要是查明他在工厂有投资,搞不好都要枪毙的!”
刘玉梅腿一软,站都站不起来,“你你你……你别骗我,我儿子怎么会被抓,怎么会被枪毙呢?”
她急忙往家跑,江桃已经哭得眼都红了,“妈,你可得想想办法,振江这一进去,你让我带着两个孩子怎么是好?”
刘玉梅猛地冲到苏惟惟这,见梁敏英在收拾陪嫁的被子,咬牙怒骂:“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振江怎么可能被抓!”
梁敏英傻了,听江桃讲完事情经过,她一直不敢相信,当下就去城里找蒋东来,可蒋东来家的门被锁了,蒋东来不知去向,再说那工厂老板的名字都是假的,蒋东来就是被抓到也没证据判罪,倒是谢振江,前几天刚签了入股协议,不管怎么看,谢振江都是这修车厂的老板之一。
江桃瘫软在地上,“问题是,那修车转卖的钱,我家振江没拿到一分啊!”
她俩哭哭啼啼要跟梁敏英拼命,梁敏英也傻眼了,她原本在家待嫁,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梁卫东刚回来正在看书,见家里乱糟糟的,他不由看向苏惟惟,苏惟惟在收拾小妹和琤琤的书包,听到刘玉梅闹,她也不急,慢吞吞地收拾着,中午还热着,苏惟惟给琤琤擦擦汗,轻声问:“热吗?”
琤琤眯着眼笑,只摇了摇头。
苏惟惟笑起来,张嘴道:“那你说不热,不……热……”
然而琤琤张了张嘴,却半天没发出声音来,苏惟惟也不气馁,笑道:“没事,这次不会下次就会了,走,妈妈带你读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