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花气骂:“你就这么老实让他们欺负?你早上四点多就来了,这要是干下去肯定得感冒!”
苏惟惟叹气,一副隐忍模样,“我能怎么办呢?我在这家里又没地位的,我就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在家里连个为我撑腰的人都没有,其实我也不怨爹娘,娘爹要是嫌这活累不想干,要我干我也没意见的,就是每次铲雪时总是忍不住想起鹤鸣,以前每年下雪时,鹤鸣在时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跟保国叔一起扫雪,他话不多,干活却不含糊,我想着我是他老婆,现在鹤鸣不在了,怎么也不能给他丢人啊。”
她不说还好,越说张桂花越是心疼,又不免想起梁鹤鸣在时。
梁鹤鸣在时又当爹又当妈的,一直拉扯几个弟妹,平常家里的活是他干,孩子是他照顾,还得想办法赚钱读书,这么好的人去了一趟省城忽然就这么没了,村里谁提起他不落泪?张桂花是看着梁鹤鸣长大的,万万看不惯别人这样欺负他的遗孀。
再说苏惟惟带这么多孩子已经够辛苦了,刘玉梅和江桃就是冷血的也该这么狠心啊。
张桂花把人叫过来,“你们看,这太过分了!把所有活都丢给惟惟。”
惟惟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我没事的,这点活干不了多久的,最多是多干几个小时。”
这可把其他人心疼坏了。
“刘玉梅真够黑心的!”
“那江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富贵叔不是这样的,怎么娶了刘玉梅人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要我说这也不难办!”石桂英因为上次水仙的事,本来就对刘玉梅有意见,现在有机会报复,当即站出来说,“桂花,惟惟家情况特殊,他们家虽然没分家,可惟惟跟他们一直是两个灶台吃饭的,要我说这铲雪也不能划在一起,我看梁家这段路应该分成4份,惟惟就铲其中的一份就行,喏,就这一段。”
她画了个印子,谁都看得出石桂英偏袒苏惟惟,梁家要扫的铁道大约15米长,苏惟惟这一段也就3米左右。
但是所有人都没意见。
张桂花觉得有道理,“他们不想干就能不干了?给他们留着!惟惟啊,你把活做完就可以走了,剩余的留给他们做!”
大家都表示赞同,苏惟惟见众人为她撑腰,只能一脸为难地答应了。
——
刘玉梅正坐在屋里嗑瓜子,一想到今天活没干还出了气,她这心里就痛快。
这会苏惟惟应该在满头大汗地干活了吧?苏惟惟多吃点瘪才好!睡觉以前苏惟惟总是给她使绊子?
江桃在家扒花生米,也不由哼着小调。
一直到下午都没人来找他们,想来这事是过了,谁知道晚上天都黑了,周保国却忽然敲了他们家门。
“你们家的雪怎么还没扫?”
“我们家雪?”刘玉梅愣了,“不是扫完了吗?”
“扫完什么?你扫了吗?”周保国反问她。
刘玉梅吞吞吐吐答不出来,“这不是有苏惟惟在吗?我们老梁家不管派谁去只要把雪扫完就行。”
“怎么?你还不知道呢?”周保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知道什么?”
“后来重新划分了,你和苏惟惟那边分开扫,她扫她的,你们扫你们的!”
刘玉梅和江桃脸色发白,愣了很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跟她们说?现在天要黑了,忽然让他们去扫雪,这得扫到什么时候?
“叫你们偷懒!天黑后你们就摸黑扫吧!我可告诉你们,明天上头要来检查,这雪要是扫不完,你们今晚就别睡觉了!”
刘玉梅和江桃恨得牙痒痒,连忙抱着铁锹往铁道上跑,谁知到那就见他们那段路上堆得一米高的雪,像是别人铲雪时随手弄过来的。
要知道铲掉的雪都要用推车运走,别人铲的雪堆在他们这,别人就不需要用推车运了,省了不少事情!
而他们……
刘玉梅要哭了,几人哭丧着脸骂:“肯定是苏惟惟那个小贱人!她把她那所有的雪都铲到这来了!”
“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他们干到凌晨才把活干完,等回去时几人身体冻得没了知觉,次日家里所有人都感冒了,就连小孩都没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