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咸淡的说着凰捌的死,好似说今日天气不好一样带着微微的遗憾和叹息,却没有多么深厚的悲痛。甚至,凰肆还敛了帕子捂在凝歌脖颈上的伤口上,瞧着凝歌道:“娘娘这伤口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脖颈皮肤最是细嫩,要好生保养才是。”
凝歌茫然,瞧着身上的银蛇不动,许久才开口道:“四爷还是去看看皇上的手吧,迟了怕是对身子不好。”
凰肆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凰家的人好像都在附和凰肆的默契,凰叁摸着下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胡子眯着眼睛看着凰肆,瞧不清那眼神里面藏着的是怎样的情绪。
凰柒则是怒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凝歌,恨不能下一刻就要把凝歌生吞活剥了一般。相比起来,凰伍倒是没什么表情,维持着惯常的死人脸,只是垂着眼皮看着青石板之间的缝隙出神。
凝歌心中疑惑,眼神复杂的看着凰肆忙碌着给凤于飞包扎的背影。
凰肆之前为了凰捌的事情没少在她这里吃闭门羹,只是凰肆如今对于凰捌的死这样的淡定着实叫人吃惊。
他知道些什么么?还是早就料定了今日的结果呢?
凝歌看着那马车里已经僵硬的人形,心中百转千回。手上的银蛇戒环触手生温,不过是这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如同贴合在皮肤上一样了。
是个好东西,只是这戒环是能控制火岩蛇族的圣物,难怪凰柒说是人人都要争抢的东西了。
只是这样的东西却是坐实了凝歌所有罪责的动机。
到底是谁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性命呢?
“父王?你们怎么还不进宫去?”
忽地,安静的宫门口传来一声打破宁静的清脆女声,凝歌不必仔细辨听,就知道来人必定是刚才见过的固伦公主不错了。
第九十章 火岩之王
凝歌却陡然想起来了凰捌手里养着的那个三角脑袋的小银蛇。他们说的蛇毒难道是和那小银蛇有关?
不掀开帘子看也是因为那银蛇?
西凉王微微一个沉吟,挥手对身边的士兵道:“去把帘子掀开,把八爷抬出来!”
那些个士兵微有犹豫,却终究是应了声是就任命的上前。
所有人都颇有默契的退后了一步,蹙眉看着那士兵上前掀开帘子,凝歌不明就里,手里正被凤于飞一个拉扯就站在了凤于飞背后。
她蹙眉,贴合着凤于飞温热的后背站着,心中却无比的疑惑。
众人似乎都有一个忌讳,就连凰捌的亲哥哥们也都退避三尺,什么样的东西要这样的躲避呢?
凝歌这样想着,就见那马车帘子已经被掀开,里面露出来一个白森森的人来。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上去掀帘子的士兵吓得屁滚尿流双腿打颤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挥洒开来,充斥众人鼻端。
那马车里的确实是凰捌不错,只是此时的凰捌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双眼突出来,好似那瞳仁被人从后面支撑住一样。还保持这人活着时候的姿态,那眼睛里似乎还低着神色,看得人毛骨悚然。
凰捌半跪在马车上,一只手奋力在扣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探出马车似乎是想要爬出去。再仔细看那脖颈上,竟然有道深深的青紫勒痕。
凰捌今日大概穿的白色长衫,但是此时却只能从那发白的手之上的袖口处看出来一些白色,而身上的衣衫却是千疮百孔,被鲜血浸渍够过的衣服滴滴答答的还在往马车底部滴着血。
凝歌一看马车下面,适才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那马车底部已经囤积了一大滩的血,再仔细一看,那血液是从马车后半部分渗透出来,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姿态一滴一滴的垂落下来。
凰捌的身上竟然都是两指粗细的血洞!
马车边上还耷拉这一个半截的长鞭,只是那鞭尾朝外,仔细竟然是空的。
欲抬凰捌尸体的士兵忽然吐了出来,痛苦流涕想要往回跑,忽地,那原本静谧惊悚的马车内窜出来一道银光,扑在了吓得魂不附体的士兵身上,一个流窜就见那士兵双眼瞪圆,头一歪就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