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来如此,如同我们都是天上的星星,生下来的时候就处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正如我,有时候很矛盾,我是想保护她们,却无法抗拒你,而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是距离你最远的一个,从小时候就如此了,这曾经让我异常痛苦……”
她被怀里的雪貂打断,它娇柔地发出两声鸣叫,似乎是对他们现在的话题不满。安多米达的眼光瞬间柔和下来,她的脸贴合着雪貂柔软的皮毛露出微笑,“它真可爱,我们不能把它留下吗?”
“你是养不活它的,它只有在雪林中才能生存。”他丢下她,挪着步子向前走,她马上又跟上来。
“我懂的,我以前养过一只松鼠,妈妈就说不如把它放到林子里自己找松果吃。”
“你把它养死了?”
“不,它被埃拉朵拉弄死了,”她的话语中隐着怨愤,“我恨她,卢修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憎恨一个人,本来她也蛮可怜,可我就是恨她,也许是恨我们控制不了的命运,你有没有发觉,厄运总是借助埃拉朵拉的手向我们传递着?!一个疯癫的女人,改变了我们的人生。命运总是要捉弄我们,你知道我离开家前跟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我说我一定做她的好女儿,可是没过几个月,我就对她说了,我不愿意再姓布莱克!难道我想这么做吗,命运总是让你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 2006…8…29 11:45
* 回复
*
媜丶
* 草莓赫敏
* 118位粉丝
*
68楼
“人不可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也不可能做他的奴隶,他会给你选择的余地,如同戴着枷锁的舞蹈……”这又是那位精神导师教他的话了,“至少你还能够选择去爱和恨。”
“是的,我一直在坚持我的选择,”她轻松起来,“你还没说过你爱我呢,对我说一句你爱我吧。”她笑道。
“我已经够爱你的了。”他的表情仍旧一丝不苟。她一笑置之。
他们已经置身雪林之中了,那个洗刷家族污垢的庞大祭坛原本也有它的美丽,黑色苍木如同在纯洁的画纸上肆意泼墨,流淌出深浅粗细并不均匀的线条,那不是调色板中调制出的黑色,而是一种历史的沉积,那种颜色的每一个分子都发散出古老的持重和孤绝,这是使任何平凡的生命都会堕入迷惘的颜色,当它那种静持千年的对生命的感悟被人类瞻仰的时候,任何人都会自惭形秽。这是一种力量,卢修斯才懂得布莱克家族选择它来支撑他们的精神是多么明智,那种形同枯朽的植物与马尔福家弱小的铃兰一样,在锋芒不露中渗透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白色的雪则是对苍老黑林的升华,它连接在树木和天空的中间,带给雪林飞升的灵动。如果树木苍老而弥坚的生命代表着布莱克家族的肉体,那么漫地铺洒的积雪就是它不死的精魂。那是怎样的一片雪,茫茫无际,以它浩天无垠的磅礴彰显出自己的精神,并且它的每一颗微粒都是那么精致,仿佛刚从天空落到手掌那样鲜活生动,如同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是不朽的史诗,并且不失每一个细部的尽善尽美。
“看,卢修斯,这是那棵雪松,你曾在这里找到我。”安多米达拉住他的手。
他四下环视,找到密林中的一个缺口,缺口外面似乎是苍茫的迷雾。“我们去那里!”他牵着她的手向那个出口走去。
那是一片苍茫的雪原,林木到此处戛然而止,他们再向前走,发现原野在他们脚下的悬崖之下曼延开去。原来雪林的地势如同一个凸起的巨大盘座,纯白古堡就是盘子的中心,冰原和森林是外围的环拱,而雪林之外的平原,才是真正的纯白。
放眼望去,那是一种为视觉卸下枷锁的苍茫,你看到了一切,然而又看不到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太过纯粹,分不清天地的界限,找不到地平线,就如同一张白纸。当你的视野模糊起来,也许出现了一条稍显深色的界限,你以为那便是地平线么,很快错觉会给你制造更多,但没有一条是真正的界线。也许天地本在源头处相连,而那源头,就在此处。他让你欣赏他,欣赏他的正确方法是释然着放眼,而非深究他的根源。天地的根源本不是凡人可以窥见。
当他们适应了这样的苍白,终于开始分辨出其中的层次,其实天空是灰白色的,雪地是纯白色,天地的界限被尽处的山峰遮挡着。
那声绝响忽然从远天外传来,如同儿时梦寐一般遥远而迷离,当他们听到那个声响,才意识到山峰的距离并非他们想的那样遥远。声响仿佛是一声号角,紧接着伏匿在大地下的千军万马开始跃动起来,似乎要把他们脚下的悬崖劈开裂缝。
“什么事?”她惊讶了。
“别看。”他把她揽在怀里,用手遮挡她的眼睛。
紧接着他看到远处的雪浪翻滚着怒涛向他们袭来,汹汹间升腾起数丈烟雾,他们听到如同火龙嚎叫一样的声响,大地被激怒了,震颤着跟上来,他不想再伏在地上,而是站起来抖落一身的微尘。
“我们离开吧!”她挣脱了他的手,可是声音已经无法逃脱巨响的吞噬。这时候风来了,雪浪带起的劲风一马当先,借着奔腾的声势想要击倒他们,他们的长发被风卷起却无法摆荡,好像被低温同化成冰凌。他不自觉向后退去,被她紧紧抱住。两个人的身体蜷在一处抵御着劲风的侵袭。
他抱紧她,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呼啸而来的雪浪,那是一种不自觉的注视,他被他的力度所吸引,其实他距离他们有足够的远,而且在悬崖之下,但他是那么庞大,那么洁白,那么美,向他们展示着自己一览无余的身体和气概,那是自然的强势之美。
卢修斯的心站在雪浪的最高处,和他一起飞翔。他简直能够感受到自己冲破空气阻力并造势劲风的那番天风海雨般的淋漓畅快。他仿佛化做远古的驭龙者,在天地的源头挥鞭叱呵,他体察到平生未有的高绝,在那种高度,心灵不再需要围墙,他仿佛一步就可以踏到天上,化做亘古不变的星辰。
“带我离开这里,卢修斯,我想回家……永远不要离开我……”当雪浪的余波从他们脚下的悬崖边擦过,安多米达在他的怀中喃喃自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