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若说卢至桦也有好脾气,那必定是面对大少爷的。与大少爷相处以来,对方的真心实意他一直看在眼里,这时候就成了他理直气壮的理由,“不可能,我不信!”“以前以前,你那么依赖我,信任我我肩膀受伤你心疼成那样你还让我吃薄荷糖,劝我戒烟,望我活的比你长,你说你说要我平平安安看着小尾巴长大”他有些慌了,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地在颤抖,“对,还有小尾巴!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怎么会有小尾巴?!”沈清梧看起来很痛苦,他竭力咬紧腮帮子只是盯着卢至桦看,那眼泪花噙了个满眶,可就是什么也不说。他是个人,是人就会有喜怒哀乐,面对卢至桦的质问,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大少爷,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卢至桦手足无措地来回走了两步,最后一俯身直接蹲在沈清梧面前,几近乞求,“你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回应他的是双通红眼睛,沈清梧神情复杂,盯着他像在笑。“不要摇头!”卢至桦被他搞的很闹心,尤其是他还要否认,卢至桦忍无可忍,气急败坏直接扑了过去。他掰正沈清梧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了,劝得痛心疾首,“你说话!大少爷,只要你说是,我就相信你啊!”沈清梧无奈地合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落下来,他像是觉察不到似的,语气平缓又冷漠,“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至桦,你还在自欺欺人”“那你哭什么!你对我没感情,那小尾巴又算什么?”卢至桦彻底崩了,破罐子破摔地去吻他的嘴唇,侵虐,啃咬,试图勾起丝回应。沈清梧反抗很弱,扭头躲开后只顾着喘气,卢至桦却不甘心,他粗鲁地扯开一颗颗扣子,像是验证似的凑到胸口又亲又啃。肩膀的伤被拉扯得有些湿润,他觉不到疼,脑子里三个字一直在重复:我不信,我不信!沈清梧如同一具雪白的艳尸,瘫软地仰在沙发上任由折磨,卢至桦没轻没重的一口咬下去,他疼得啊了一声,抬起手下意识地要挡,可很快被擒住无法动弹。他挡不了,只能喘着粗气奄奄一息。&ot;不要闹了,你住手住手呕——&ot;小尾巴在肚子里拳打脚踢,突然蹬腿揣到肠胃,沈清梧脸色大变,猛的推开身上的人,俯身吐的稀里哗啦。卢至桦死死按住左肩的手心逐渐发粘,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貌似是从胸腔底下发出来的,“有这么恶心吗?”沈清梧大吐特吐,吐完了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掏出手帕擦干净嘴,又慢吞吞地系纽扣,“我确实动过心,小尾巴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不过那又怎样呢?”他叹了口气,好像与自己无关,“光是&039;爱&039;不值钱,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几乎所有的扣子都被崩坏了,沈清梧摸索着一颗颗地找,卢至桦呆坐在旁边怔怔看着他找。透过衣裳是大片雪白皮肤,他一向脆弱,就这么会子功夫,那里头已经青紫交错,大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沈清梧摸索了一阵,系无可系,垂眸看见满地的扣子,他衣不蔽体胸口发凉,一言不发抛下卢至桦上楼去换,卢至桦目送他进了房间,心里明明恼恨的很,可不知怎的,就是发作不起来。他憋的难受,摊开手掌一看已经是满手鲜血,伤口缝线可能被沈清梧那一下崩开了。真疼!“连你也这么狠心,”他捡起那张手帕随手擦了擦,抬眼望着楼上方向他低声喃喃一句,“大少爷啊大少爷,我那么爱你护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第86章
卢至桦回去的路上经过余音社,那里面吵吵嚷嚷刚好在说相声,他听着耳熟,挥挥手让车停靠在了路边,他不下车,光是打开车窗默默地抽雪茄。司机见他听得认真也跟着探头,又忍不住怂恿道,“大哥,刚开始呢,要不要进去听,我给您买票去?”卢至桦答非所问,“余音社现在是刘埔余罩着了?”司机对此不太了解,模棱两可应道,“好像是入了股吧,新来的花旦就是他捧出来的。”“这样啊…”卢至桦没心思听什么相声,他只是想起来除夕晚上了。物是人非,现在再听到这些,他更品不出个好,反而觉得又聒噪又闹心。他的车悄无声息地走了,约摸半个钟头以后,一群暴徒拿着棍子砍刀冲进余音社,不分青红皂白搞了场大型破坏。余音社里当时正在唱戏,暴徒们闯进来之后,台下乱作一团,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台上的花旦了。第二天的报纸上面详细描述了当天的情况,中间有一行字刻意加黑加粗了许多,内容是‘花旦身败名裂,旧主重现舞台。’沈清梧在卧房盯着报纸正中央那则消息,花了很长时间,才读了个通透明白。看完后他将报纸往旁边一放,又将手里温热的煮鸡蛋放在了眼睛上。李德贵正在按腿,歪着头瞅了眼报纸上两人照片,他不明真相,说起话来也直白得很,“他们俩挨得这么近,您吃卢先生醋了?”沈清梧当即否认,“没有,我只是眼睛涩的很。”肚子一天比一天沉,他的腿浮肿得厉害,一到晚上还抽个不停,李德贵专门过来帮他舒缓,用处不大,顶多是个心理安慰。“人说谎的时候是不敢看别人眼睛的,您也不例外。”李德贵操着口外国腔,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的出来,你们是很相爱的沈先生,你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沈清梧盯着自己肿成馒头的脚沉默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你们很开放,不过对于我而言,骗与不骗都是同样的结果。”见他还要劝,沈清梧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提起了其他事情,“这段时间有劳你,我知道,之前是至桦强迫你来的,现在他管不了,你可以走了。”李德贵很惊讶,“您要解雇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清梧怕他误会,用力扯出个微微一笑的样子,他耐心解释道,“你要是肯来,我自然求之不得。”“我当然愿意为您效劳,”李德贵跟着也笑了,“我是个医生,您也是我的病人,医生不会抛下病人不管的。”他中文说得很笨拙,想了想补充道,“这和卢先生没有关系。”沈清梧微弱地点了点头,“小尾巴太重,我躺着喘气,坐着腿又会肿起来,怎么是好呢?”“最后几个月是这样的,”李德贵为他盖上羽绒被,盯着他那越发明显的肚子,再次劝道,“沈先生,以防万一的话,还是在医院去住着吧。”李德贵很清楚,他孱弱又多心,最后这段时间要是留在沈宅,连他都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可沈清梧一想到要在医院住上个三两个月,就打起退堂鼓来,饶是他愿意呆着,可传出去还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到时候沈家底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就不好控制了。沈家的家业重要,小尾巴也同样重要,沈清梧近来总是面临两难的境地,仔细掂量了一番,他淡淡应道,“再说吧,等事情处理完了,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