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闻言皱了皱眉,其实最怕的不是马匹长途跋涉的疲劳,而是怕马匹水土不服生病,若是病倒甚至病死,那她与李澈的心思可都全白费了。
见她皱眉,李澈宽慰道:“你如今有了身孕,凡事不必太过忧心,你那管家钱通是个能干的,早在扩建马场之时便准备了不少照料马匹的好手。”
听了这话刘萱暂时放下心来,她笑看着李澈道:“既然马匹已经进了马场,那二叔一家的也可接入京城了。”
李澈点了点头:“此事朕已派人去了。”
正说着,李澈掌心突然一动,他微微一愣,整个人都静止不动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他的抚摸,在他掌心处又连踢几脚才安静下来。
李澈轻皱了眉头,语声清冽似带着喜又带着些微微的责备,他对着刘萱隆起的腹部道:“居然敢踢你父皇,朕瞧着你是欠揍了。”
刘萱闻言轻笑出声:“他这是喜欢你,跟你闹着玩呢,你这般说他,小心将来他出身后与你不亲!”
“他敢!”李澈哼了哼,微有些霸道:“朕乃他的父皇,他不与朕亲又与谁亲?”
瞧着李澈不讲理的模样,刘萱笑了笑并不反驳,轻轻摸了摸肚子,心头欢喜而满足。
今儿个刘萱甚为高兴,除了马匹一事以外,更重要的是她当众宣告的自己的身份,而且多多少少洗清了自己的名声,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值得欢喜之事,免去了将来有朝一日被人戳穿身份,又凭添污名。
今晚,刘萱是高兴了,可后宫之中显然有人气愤不已。
曹太后砸了手中的茶盏,满面怒色:“你瞧瞧他可曾有一分将哀家放在眼里?!即便哀家不是他的生母,可哀家好歹也是太后!他从不唤哀家一声母后倒也罢了,可今日他竟然为了那个狐媚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驳斥哀家!”
宋嬷嬷看了看四周的噤若寒蝉的宫女,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待宫女退尽,她这才上前道:“俗话说隔层肚皮隔层山,陛下总归不是曹家血脉,如今曹家又大不如前,自然对太后没有以往那般尊重了。”
曹太后闻言又是一阵恼怒,她的手都气的微微有些发抖:“哀家自然知晓隔层肚皮隔层山,可旭儿只顾当他的闲散王爷,哀家与太师当年机关算尽。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如今这番局面哀家又能如何!”
宋嬷嬷挑了挑眉:“王爷不成,皇孙总是可以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曹太后更是气到不行,她恼声道:“皇孙?若是曹菲在,哀家或许还抱有一线希望,可如今……”
说到曹菲,曹太后更怒了,她伸手又狠狠砸了一个杯盏,怒声吼道:“菲儿即便是心急了些。但是不是龙床她还分不清么?!这事分明是陛下与那狐媚联手害了菲儿!”
宋嬷嬷叹了口气。劝慰道:“事已至此,太后即便是恼也无用了,何况通过此事太后亦可看清,即便淑仪不曾发生那样的事情。在陛下心中也早已没她。但这后宫之中可不仅仅只有一个曹家女。没有了淑仪,咱们不还有贵妃么?”
“她?”曹太后冷笑一声:“你瞧瞧她那模样,可有一分曹家之女的胆气?嫁给陛下也有一年。莫说是身孕了,就连陛下的身都未曾近过!不仅如此,她还甘愿屈居在那狐媚之下!她也不想想,若是那狐媚当真一举得男,这后宫还能有她呆的地方?!”
“人总是会变的。”宋嬷嬷笑着道:“曹贵妃当初心仪陛下众人皆知,奴婢就不相信,她心中当真对陛下一点念头都没有,甘愿这般老死在后宫,曹贵妃缺的只是胆气,淑仪的事情奴婢瞧的明白,曹贵妃虽然不曾表现出来,但心中是念及姐妹之情的,太后娘娘不妨从此处着手。”
曹太后闻言皱眉,看向宋嬷嬷:“你的意思是?”
宋嬷嬷笑了笑,附耳上前一阵低语。
曹太后越听面色越是凝重,听完之后她怒声道:“这便是你出的主意?!”
宋嬷嬷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只是为了太后以及贵妃着想,淑仪已经失贞,再无回宫可能,再者整个后宫也只有曹贵妃的样貌才情能与那狐媚匹敌,太后何不……”
“你不必说了!”曹太后闭了眼:“让哀家好好想想。”
李澈的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几日便告知刘萱,她二叔一家已经接到了京城,刘萱闻言一愣,这般快的速度,只怕是刘成刚从辽国起程,李澈便派人去接她二叔一家了。
想起上次出宫,李澈说的那句等不及的话,刘萱撇了撇嘴笑了,他果然比她还要着急。
刘萱打算出宫一趟,虽然她如今身子已经笨重,但那二叔的嫡女刘诗,她还是想亲眼见过,毕竟玉石之事非同儿戏,即便是李澈愿意将玉矿的杂石悉数卖给她,但这也需要大把的银子。
而且前几日钱通也捎来了肖公的信,信中言道杭州的一品香如今开业已有三月,生意十分火爆,肖公打算在苏州、扬州、金陵都建上一品香,甚至雄心勃勃的要让王朝的每个州城都有一品香、
这又是需要大笔银子。
再加上马场,刘萱如今着实有些捉襟见肘了。
好在她如今已经垄断了杭丝的生意,与陈良合作的产的杭丝已经大批出产,杭州的杭丝商会也由陈良主理,若是没有杭丝,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银来。
所以,刘诗的辨识玉石的本事,她要亲眼见过才能放心。
刘萱将这个想法告知了李澈,李澈闻言点了点头:“玉石一事确实不可大意,你那堂妹到底是碰巧还是确有本事,的确需亲眼见过才能放心,只是朕近日抽不得空,年关将至,陕地之事必须在年关之前处置妥当,不如等上些日子,朕与你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