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衣微闭了眼,收了匕首,喃喃道,“我答应你,不过明日一早,我要见到玄玉观音。”
两人方才一挣,苏锦衣敞开的宽袍已滑下一角,露出一截雪白清瘦的肩膀。
徐钺看在眼中,将他搂入怀中,拉扯之间,已是覆上苏锦衣的唇。两人一番唇齿相交,苏锦衣外衫原本宽大,此刻已是退了一半,清风夜露里,只着单薄的中衣,隐约可见衣里瘦削的腰身。
小亭中热情似火,芭蕉叶下不断传出男子急促的喘息之声,夹杂着焰火般高涨的欲念,弥漫在夏夜炙热的空气里,发酵,膨胀。
两人浑然忘我,却未察觉院门口的几竿翠竹之间,一人长身而立,黑衣黑发,黑眼雪亮。
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墨九。他趁夜前来,原是有事情要吩咐苏锦衣,却不料撞见这不尴不尬的一幕。
他虽知苏锦衣任务从未失手,处事手腕必然不凡。然这人平时在他面前皆百般恭顺,唯唯诺诺,此种敞胸露肩,情态婉转有若女子一般娇媚便是从所未有。
加之他素性清冷,又以武林至尊为其人生目标,只当天下男子皆可杀而不可辱,他见苏锦衣身为男子竟至以身侍人,心底已生轻蔑之意,不由得冷嗤一声,转身而去。
他那一声冷嗤虽极细微,却躲不过内功深湛的徐钺与苏锦衣的耳朵。缠绵间两人猛地一震,徐钺喝道,“什么人?”
待追将出来,墨九却早已走远,哪还见半点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翌日午间,江南霹雳门掌门段洪瑞和其子段章前来拜访,史春秋在花厅中设宴相待,墨九、史南湘等人均已在座,徐钺这才携苏锦衣缓缓而来。他见众人皆已在场,便向史春秋道,“小侄来迟,还请姨丈恕罪。”
苏锦衣见一长须老者,约莫六十岁的年纪,宽眉大耳,虽是坐着,却觉身材甚是魁梧,骨子里透着一股北方汉子的劲气。
只听此人笑道,“钺儿,你常年打理府中事务,甚是辛苦,何罪之有,赶快入座吧。”
他说话间,又瞧了苏锦衣一眼,“这位可就是你那位新交的朋友,苏老板?”
徐钺点头称是,苏锦衣忙拱手道,“锦衣见过史庄主。”
史春秋抚须长笑,“苏老板不必客气,也请入座。”
徐钺与苏锦衣这才在史南湘之后的座位坐下,史春秋指着他右手方的青袍中年人与青衫男子,道,“这两位是霹雳门的段掌门和他的公子段章贤侄。”
接着,他又指着段章身边的一位绿衫少年,“这位是段公子的朋友,楚云楚少侠。”
他看向史南湘、徐钺诸人,又道,“段贤侄与你等年纪相仿,已是江湖上颇有盛名的少年英才,他此番到洛阳办点事,你们可要好好招待。”
史南湘、徐钺连忙称是,段章却看了一眼墨九,道,“史叔叔过奖了,小侄驽钝,怎及得九公子,年纪轻轻已是闽南一带的一方霸主了。”
当年墨九年仅十五便继承了名剑山庄庄主之位,三年前,他更是一举剿灭了“黑刺”总坛,在武林中名声鹊起,隐隐然已有成为一方霸主之势,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武林新一代的群豪领袖。
然而,似段章这等名家出生,不曾受半点挫折世家子,心中只道你我皆是一般的年纪,哪里就见得高出这许多去?心下自是不服,言语之间便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又听那楚云呵呵笑道,“闽字拆开,门里爬虫,到底这闽南终是蛮夷之地,九公子在自己山头称王称霸自是容易,想要问鼎中原,怕就难了哦。”
说着,楚云又看了史南湘一眼,咧嘴轻笑,“不过嘛,史家庄原是中原第一庄,九公子若凭着三公主的裙带关系,也不是没可。。。。。。”
这“能”字尚未出口,只听得“啊”的一声,楚云已跳开数步,身后一只竹筷,已钉在粉墙之上,半截打入墙身。
想到这竹筷若是钉入自己的胸口,楚云不禁冷汗连连,心上猛跳了几下,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直盯着墨九,“姓墨的,你可真够狠的。瞧你这身内家功夫,我姓楚的打不过你,不再说你便是。”
楚云说完,趋前又在段章身旁坐下。
墨九一击未中,只是微微敛眉,并不说话。史春秋和段洪瑞等人看在眼里,却知墨九方才那一击,出手之快、狠、准,内力之沉雄,皆是当今武林年青一辈中的佼佼者,若非那楚云闪得极快,此刻胸口怕是已经穿了一个血淋漓的窟窿了。
然而高手间对着,方见真功夫,那楚云能躲过墨九这致命的一击,轻功自是了得,怕是在江湖上也少有能及。然而即使老练如史春秋,也无法看出楚云轻功家数出自何门何派。
此时酒菜已上,史春秋声若洪钟,举杯笑道,“楚少侠真会开玩笑,九公子也莫再介意了,老夫今日得见两个少年英侠的上乘武功,当真无限开怀,来,大家都干了这一杯。”
段洪瑞也道,“史庄主所言甚是,段某先干为敬。”说着,一杯烈酒已是下了喉。
众人道了声,“请”,皆举杯而饮。
一场酒席下来,众人各怀心事。席散后,段洪瑞与段章说是去洛阳城里办事,便向史春秋请辞,楚云也跟他们去了。
墨九、史南湘相继离去,徐钺同苏锦衣往清风居走去。
徐钺于光天化日之下,拉着苏锦衣的手,毫不避讳,一边走,一边问道,“长卿以为,墨九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