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灼更正:“那是二姐在给你梳头呢,你怎么不识好歹?”
童少潜再更正:“就是因为我识好歹,谁成天欺负我我可是记忆犹新!”
两个人在这儿掐上了,童长廷亲自去买了暖呼呼的胡辣汤回来让大家喝。
“谢谢阿耶,阿耶真好。”童少灼嘴甜,对着十多年没见过面的阿耶也格外亲热。
哪像是十多年没见着面,也就十多天。
宋桥嘱咐童博夷去买些红布,去钱庄兑些铜钱回来,等到小孩儿一出生,就要给稳婆家分红包。
她又去稳婆卧室门口转了一圈,听里面的动静小了很多,似乎有阿念陪着,阿慎能更为集中注意力了。
宋桥急得满头汗,那边又突然听说今日救下媳妇的是早就说要回博陵养伤,却迟迟没有消息的二女儿!
阿彻回来了?!
这么突然,还是在别人家里重逢!
宋桥带着季雪秋心她们几个去买了一堆的冰糖葫芦回来,给稳婆家上下都分了,特意留了一串最大的给二女儿。
“谢谢阿娘。”童少灼一手端着胡辣汤,一手拿着冰糖葫芦,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耶娘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宋桥和童长廷都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离开身边这么久了,虽然时常有书信往来,但是当长大成人,活生生的二女儿站在她们面前的时候,时光忽然有了具体的模样。
宋桥微微抬头看,女儿已经比自己高半个头了。
她摸着童少灼的脸,眼泪忍不住滴滴答答。
“哎呀阿娘,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么,好端端的呢。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将阿念的媳妇连带着孩儿一块救回来,你该敲锣打鼓欢迎我才是。”
童少灼手里都是食物,想要帮她娘擦眼泪都腾不出空来,只好一口气将胡辣汤喝完,再两口嚼干净冰糖葫芦,终于有手帮宋桥抹眼泪了。
到底是在外当兵这么多年,随身连个手绢都没有,直接用手背给宋桥擦掉泪水。
童少灼手背粗糙,抹了两下宋桥眼泪是被抹掉了,脸也差点被刮花。
痛得要命的宋桥:“……别擦了,阿娘不哭了。”
童少潜在一旁看着直摇头。
白长一张这么好看的祖传脸蛋了,粗鲁,太粗鲁了。
一家人在产房门口等着唐见微和孩儿的消息,童少灼说了今夜与她这位素未谋面的妹媳巧遇的过程。
童少灼一直都在边关行军作战,两年前后背受了伤,渐感吃力。
天子听闻她们夜刺轻骑的战功卓著,心疼她们在前线卖力伤痕累累,便给她们封了官爵,命她们不要再在前线受苦,好好回博陵养病授封。
这对夜刺轻骑甚至是全军而言,都是天大的荣耀。
童少灼更是被封为七品致果校尉。她不过将满二十四岁,以她这个年纪而言,能得到七品的校尉阶品,已经是让同龄人望尘莫及了。
童少灼在边关一直都与童府书信往来,虽然她人没有陪在家人身边,但从阿娘的书信之中能够得知童家发生的所有事。
从阿念长大了,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开始,一直到她娶了当年悔婚的唐家三娘子,再到阿念高中状元,举家搬迁至博陵……
种种大事小事都通过阿娘每次寄来的信细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