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悄悄地握着玫妃的手,轻声道:“他们会很幸福的。”
“是啊!”玫妃亦心有戚戚焉,不禁与皇太极相视而笑了。
海棠的归宁家宴,就在这温馨喜悦的气氛中落幕了。
结束了家宴,阿斯朗便与海棠打道回府。来到离皇城宫门七里外的树林里,阿斯朗下令车夫停下马车。
海棠疑惑的看着阿斯朗,问:“怎么了?”
离开了皇城,结束了归宁,阿斯朗再也不必伪装他的多情与体贴。今天清晨的缠绵与归宁家宴的柔情,全是作戏,只是为了解除皇太极的戒心,至少,他不能让皇太极这么早就察觉到他暗藏的报复之心;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序幕,对海棠的折磨,对皇太极的报复,则是刚刚才要开始。
阿斯朗随意扯出一抹笑意,道:“我有点事情,不与你回将军府了。”
“是什么样的事?我能不能与你一起去?”对于阿斯朗的事情,她一点也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阿斯朗有什么朋友,有什么兴趣,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想要了解他,任何一方面都好。
听见她的要求,阿斯朗嘲弄的一笑,“我有正事待办,携家带眷的像什么样子?”
海棠的笑容一僵。阿斯明说的对,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顾虑到这些。虽说她是他的妻子,但是对于公事,她却是一点也插不上手的,要他带着一个什么也不值的累赘去办事确实是碍手碍脚。
“啊……你说的对,我帮不上忙……”
总管恭敬的将阿斯朗的座骑牵了过来,阿斯朗接进缰绳,一边轻抚马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让手下护送你回府,有什么需要,吩咐总管一声就是。”
“阿斯朗……你会去多久?”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其他的她根本不在意。
阿斯朗微微地蹙起眉峰。任意翱翔的鹰是不受束缚的,就像他不喜欢被干涉一般;自小父母双亡,从来没有人会限制他什么,他没有向任何人报告行程的习惯,就是他的妻子亦然。
“我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他淡然,甚至是有些敷衍地道。
那什么时候才是你该回来的时候呢?海棠真的很想问出口,但是,当她看见他有丝不悦的眼神的时候,她却不敢再问下去,因为她不要被他当成是一个喜欢管东管西的管家婆。
“那——你路上要小心,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别忘了捎个信回来报平安,也别忘了早去早回。”望着阿斯朗英挺卓绝的脸庞,不知怎地,海棠的眼前竟泛起一片迷雾!才刚新婚就要分开,她放不下心,依依难舍,却又阻拦不得。
报平安?早去早回?阿斯朗嘲弄的几乎想笑了。果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格格,单纯得一如他所预期的。他没有回答她,事实上,他也懒得回答她,径自上了马首,利落地调转方向便绝尘而去。
海棠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阿斯朗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为止。但是,海棠一点也不知道,阿斯朗这一离开,足足有一个半月不曾再回到将军府。
第六章
北方的十一月末正值隆冬时节,漫天飞舞的大雪将大地清染成一片银白,将军府的庭院,除了松柏梅等耐寒植物之外,其余皆是一片萧瑟景象。
海棠对着庭院缝制冬衣,连下了雪也浑然不觉。婕儿端了一盅鸡汤走进房中,宴时被房内的寒气冻得直发抖。“格格!都下了雪了,怎么不关上窗子呢?”放下鸡汤,她赶紧将窗子关上 。要是格格着了凉,她——定会被荣嬷嬷活活剥掉一层皮的!
“下雪了?”海棠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外头已下起大雪。
“是呀!格格。”她没好气地说。婕儿早就知道主子一专心于某件事情中,对于周遭的一切便仿佛视若无睹。“格格,婕儿给您端了鸡汤来,趁热喝吧!”
“你先搁着,我待会儿就喝。”海棠头也不抬的专注于缝制衣袍。
当了海棠那么多年的贴身丫环,对于海棠的个性,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她要是真的照格格的话将热汤放在桌上,放到热汤都结冰了,格格也不会想到要喝。“这可不成,格格,您还是马上喝完吧!否则荣嬷嬷又要骂我了。”婕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荣嬷嬷翻起脸来毫不留情。说真的,荣嬷嬷对她而言,真的比海棠还具有威吓作用。
“好吧!”海棠只好放下手中缝到一半的冬衣,端起鸡汤慢慢的啜饮。
无聊至极的婕儿,打量着桌上的半成品,好奇地问:“格格,这件夹袍是要做给谁的?”
海棠微微一笑。“是要做给阿斯期的。”
姨儿一楞,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阿斯朗将军?”
“是啊!怎么了?”为夫婿缝制衣服很奇怪吗?
“格格!你在说什么啊?”婕儿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打从归宁之后,将军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总管也不对咱们说明将军的行踪,像这样的夫婿,您居然还关心他的冷暖?还为他缝制冬衣?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