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一身酒气的坐在楼顶,他这一生好像都是平安顺遂的,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获得世俗认定的成功。
28岁,年轻有为,父母健在,有车有房有钱,按理说这样的人生是不可能会有什么遗憾了,如果非要让他找出点遗憾的话,大概就是没能和丁文轩走到最后吧。
他随手从身侧的购物袋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仰头喝了两口后又嗤笑出声。
想不到陪伴自己十年,前几天还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会选择在他生日的这天挽着别的女人,在亲朋好友面前向她许诺一生一世。
温言随手把空罐子丢开,抬头看着黑黢黢的天空,忍不住嗤笑出声:“呵,狗男人!”
楼下宴会厅的婚礼还在继续,纵使隔着十几层楼的高度,那些嘈杂喧嚣的音乐仍旧被夜风卷携着带到了楼顶,吵的温言觉得头更疼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捡起地上七倒八歪的易拉罐,起身拍了拍身上略微发皱的西装,转身离开了天台。
回到家后,温言瘫在床上,大概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憋了一晚上的糟糕情绪这才终于得到了宣泄,他捂着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脑袋不受控的一遍遍回忆着发现丁文轩是新郎时的景象,心脏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似的,痛的他连呼吸都费劲,只能尽力蜷缩着身体,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那颗被搅的生疼的心脏,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有几分眼熟黄花梨木床上,看上去倒是像极了奶奶房间的那张已经被拆解卖了的古董床。
温言捂着脑袋坐起身,一时间有些迷糊。
还不等他理清头绪,就听见吱呀一声,他被惊的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小房间内。
本就不大的空间被硬塞了各种杂物,让屋子显得更加逼仄。
就连他躺着的这张床上也放着不少东西,床外则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整面墙高的柴禾,把小小的屋子隔成了内外两个区域。
不待温言继续观察,柴墙旁就伸出了颗小脑袋,那人发现温言正在看自己后,倏地就把脑袋给缩了回去。
约莫过了几分钟,屋外又传来声响,随即柴墙旁就探出两颗圆滚滚的脑袋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床上的温言。
温言和他们对视了片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俩孩子像是终于确认了温言没啥危险,开心的跑了进来。
他这时才发现,他们身后竟然还跟着个女孩,她躲在这两人背后,站在最外边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己,似乎做好了随时往外冲的准备。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那两个男孩就自来熟的坐到了床边的榻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着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事给说了个全。
温言这才知道自己是今天早上被男孩父亲给背着回来的,由于镇上的大夫今天都下乡了,所以他们父亲就去隔壁镇子给他请医生去了,这会儿还没回家。
温言听了几句就发觉了不对,男孩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他老家的方言。
只是男孩说得太过兴奋,他始终插不上嘴,只好按捺住心底的疑问,等他们说停后才用方言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啊?”
两个男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笑着回答:“在我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