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手还没碰到扫帚,就听到门外安长生的声音。
“温医生,这边这栋房子里住的就都是家里的佣人了,平时他们白天都会在我们住的那栋房子里面轮班,您要是在主屋没找到人,那通常就是在这边休息了。”
温言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安先生家里帮佣还有安排休息日轮值?这在香江倒是不多见。”
安长生笑了笑:“嗯,家里佣人多,我就干脆让他们上一休一了,比其他人家里的假期是多了些,但是他们休息好了,自然做事的时候就更上心了。”
温言原本以为安长生家里的佣人顶多就是周休一天得了,没想到他给出的答案居然这么夸张。
上一休一的轮班制度,这在他上辈子接触过的香江客户家里都是没听说过的程度。
“啊,倒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轮班制。”安长生顿了顿,指了指其中一间房门道:“像连贵就比较特殊,我做生意这些年难免东奔西走的,再加上家里的女人又不爱管事,我这个家要没他啊,估计得乱成一团麻!所以他这么些年在我家几乎就是全年无休的。”
原本黄连贵还准备和儿子在房间里躲着,等安长生带着人离开后再继续教训儿子。
没想到却听到了安长生说的这一番话,顿时就老脸一红,又是惶恐又是感激的垂下了脑袋,心底对安家的归属感又更重了几分。
一旁终于把西服给抻平整的黄劲忠听到这番话却是突然嗤笑出声,吓得躲在门后偷听的黄连贵立马转头瞪了他一眼。
不过黄连贵也顾不上修理他,稍微整理了衣服就伸手去开门。
开玩笑,再不出去的话就是不给安长生脸面了。
毕竟在老爷不知道的情况躲着不见人和被老爷发现后还躲着不见人,这当中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老爷,温医生,曜先生。”黄连贵挨个给门外几人问好后,才一脸惶恐不安的对着安长生道:“老爷您言重了,当年要不是您可怜我一人带着孩子,给了我这份工作,现在我们父子俩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安长生也没想到黄管家会在屋子里,听到他的这番话也只是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他这副把自己卖身给安家当下人的姿态,这些话安长生才不敢当他的面讲,就怕他又会好一阵的惶恐不安。
这些年安长生也不是没和黄管家说起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是每次说完,别说是让他休息了,黄管家甚至还会把已经发到手的工资偷偷地塞回到安长生的房间里,亦或者是自己掏腰包给安子诺买玩具,怎么说都不听。
几次下来,安长生倒是学乖了,真要想让黄管家休息的时候,就一家人出去旅游或者是带着女儿去医院住上几天,这样黄连贵就能趁着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休息几天。
就连涨工资这么天经地义的事上,安长生都得偷摸着来,就因为黄连贵认为他们父子俩吃住都在安家,不值当拿那么多工钱。
为了这事,黄劲忠不知道和他爹吵过多少回了。
安长生也不是没试过去培养黄劲忠,但这人属实是扶不起的阿斗,给他再多钞票都能花光,请再好的家庭教师都白搭,他爹的一身优点愣是半分都没遗传到,还十分看不上他爹对安家的愚忠。
想到黄劲忠,安长生的脸色都黑了几分,要不是看在黄连贵的面子上,黄劲忠这种阿飞仔他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更别说让他和女儿一同上课学文化了。
好在黄劲忠也知道自己不得安长生的喜欢,直到安长生带人离开了都没有出来露过面。
黄连贵一直目送安长生带着温言和曜皋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后,才转身进屋。
他本来还想着继续教训儿子,却没想到开门进去一看,房间里连半个人影都没了。
黄劲忠走就算了,居然还趁着他出去的这一小会儿功夫,把他费老大劲才藏起来的工资铁盒给翻找了出来。
惊得黄连贵撂下扫帚赶紧去检查桌上的铁皮盒,好在这小子还算不太离谱,只是拿走了二十块钱罢了。
面额还刚好是以往每次他动手打儿子之后会给的零花钱数额。
黄连贵看着洞开的窗户,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骂这小子猴精还是该夸他不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