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我不需要谁讨我欢心,可以吗?”她皱着眉,心里烦得不得了。
讨了没趣的杨仲昕冷着一张脸,收拾他的公事包,绝然而去。
纪芸宣无奈地摇头,她不是存心和他争吵,只是他的行事作风让人无法认同。
回到台北后,杨仲昕极力不去想纪芸宣。他若愿意,多的是女人乐意奉承他,她们是不会给他脸色看的,可是订了婚后,他就为她收心,连应酬的逢场作戏,也都非常节制,她居然样样不领情。
“总经理!纪小姐三线电话。”对讲机上传来秘书的声音。
他立刻接起电话。“要和我道歉了吗?”他脸上满是笑意,“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此刻真的是一点怪她的意思也没有。
“仲昕!是三姐啦!你和小芸吵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纪丽秋的声音。
“哦!是三姐啊!三姐近来好吗?”他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很好!仲昕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可U和三姐说吗?”纪丽秋关心地问。
“她怎么说?”杨仲昕倒想知道十多天没电话也没找她,她有什么反应。
“小芸什么也没说,是她回来了十天,你一通电话也没来过,外婆担心你们吵架了,所以杨爷爷要你亲自来一趟,仲昕!可以告诉三姐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先前我替她缴清了房屋贷款,她气得不和我说话,后来我向她道歉,她好像接受了,可是没几句话,她又不高兴了,说什么不需要我讨她欢心,所以我就不吵她了。”他多少有些负气。
“是这样就好,那么待会儿杨爷爷打电话给你,你要有心理准备。”其实她是通风报信的,小妹对婚事冷淡她觉得对妹婿过意不去,不想他再因小妹受责难。
纪丽秋挂完电话后,果然他爷爷已在另一线上等他了。
“仲昕!你在玩什么花样?小芸回来十天,你一通电话也没有不打紧,还上小报的花边新闻,你是深怕人家不知道你花心?”彼端传来杨庆藩不悦的责骂声。
“什么新闻?我又没怎么样!”真不知道这样安分守己怎还会有新闻。
一我让你秘书找给你,你自己去看,看完后立刻给我下来,手边的事务暂时交给冠云。“杨庆藩吼着把电话挂掉。
杨仲昕心中对祖父的命令百般怨叹,但是当他看见纪芸宣的笑脸时,纵是千般不愿也都消褪了,她正在邻居家和一位老人聊天,老人唱着泰雅族古老的祭歌,纪芸宣开心地欣赏着,那眉开眼笑的模样,让他不忍眨眼。
“仲昕!你怎么来了?”陈冠伦讶异而小声地问道。
看见陈冠伦,杨仲昕更是讶异。“这句话是我问你的才对!我当然是来看我的未婚妻,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节目啊!我请纪小姐协助我访问口述历史。”陈冠伦把杨仲昕拉到一边,不想中断录影工作,老人正唱得起劲,错过了可惜。
杨仲昕也在一旁静静地观看,在摄影灯下的纪芸宣异常地美,她很自在地和老人以日文及泰雅语聊着,询问老人一生的经历及他们一家的历史。
“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一眼就看出纪小姐是个很好的主持人选。”陈冠伦欣赏着说。
“嗯!不过下不为例,我可不希望我老婆的肌肤经常在摄影灯下受虐。”在灯光下,纪芸宣的肌肤更显得吹弹得破。
说实在的他更不乐意陈冠伦对纪芸宣那欣赏的神情。
“仲昕!自小你家里给你安排的,没一件好差事,但是这一回倒像补偿你似的,硬是给你找来这么好的对象,你可得加油。”陈冠伦一把拍在他肩上道。
“哪里好?要脸蛋没脸蛋,说身材没身材,抱起来一身都是骨头,脾气拗得像头牛,冷冰冰的傲得像希腊月神似的。”虽是口中抱怨,脸上却尽是得意。
陈冠伦摇头数落:“你啊!被宠坏了胃口,分不出什么是真滋味了。”
忙完了一个晚上的采访,纪芸宣把田野日志整理好,舒服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繁星,听着唧唧的虫鸣,心中回荡着老人的歌声,心满意足。
如果没那烦人的家伙,真是个完美的日子。
她在认真考虑解除婚约的事,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外婆做任何事,只要外婆开心,可是渐渐地她发现,她高估了自己,她没办法为了外婆而忍受和杨仲昕这种支配欲强的人一起生活。
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外婆,更不该以为和杨仲昕订了契约就能起作用。“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这转换到她的境遇上,就变成:“生活的归生活,约定的归约定。”有了契约又怎样?她的生活不硬生生地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不敢想像婚后又会是什么情境?不忍外婆失望,却也无法忍受杨仲昕的霸道无赖,要怎样就怎样,以为他是古代君王似的。
“纪芸宣!不要迟疑,为自己做一件事不算过分。”她这么告诉自己。
一翻身,她决定现在就和外婆说清楚。当她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杨仲昕正在替外婆捶着肩。
“仲昕!你条件这么好,要你娶小芸,多少是委屈了!”柳媚感慨地说着。
“哪里!小芸除了脾气让我受不了,其他都还好,外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