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切。他问,假若发生某种威胁或麻烦,元首是否吃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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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林早已派信使坐飞机前往奥地利,敦促希特勒设法超出原来的计划。“如果热情如此之高”他建议道,“我们何不做个彻底?”
或许,希特勒对戈林近日之所为一无所知;但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让他的空军元帅自行其事,以便在发生差错时自己可以不负责任。不管是何种情况,他们的心是息息相通的。希特勒业已令内政部的一位官员草拟一项关于德奥合并的法律。至中午时,法律已草就。通过后,希特勒批发给了身在维也纳的赛斯—英夸特,并令他于当天通过。
起初,赛斯—英夸特大吃一惊。但是,新总理越想越喜欢这项立法。另外,希特勒已答应在一个月内举行无记名自由投票,批准这一立法。在赛斯—英夸特确信这一法令不但必不可免,且“价值连城又有用”时,他便敦促内阁予以通过,理由是德奥合并乃“人民的意志”内阁一致同意将国家交给希特勒,但是米克拉斯总统再次寸步不让,拒绝在文件上签字,宣称“在行使权力方面受阻”这便给了他的职权移交给总理的立宪权。
希特勒虽坚信合并可以立法确立,但心中还有一个主要兀突。自他与冯·赫森亲王通话以来,他就在等待墨索里尼的正式批准。两天都几乎过去了,但罗马还未有片言只字前来。事实上,德奥合并的消息已将墨索里尼“难倒了”他喊道:“那个该死的德国人!”
最后,他恢复了平静,于星期天发出一封简短的电报:“对您解决奥地利问题的方法本人表示祝贺。我曾警告过许士尼格。”
元首的喜悦可说是完美无缺了。他怀着感激的心情发了一封更短的电报:“墨索里尼,我永不忘此事。”
元首觉得有必要与爱娃·勃劳恩分享其凯旋的快乐,便打电话让她去维也纳。
当日早些时候,他曾到邻近的里昂丁看了看。他与林格一起,走到父母的坟前——就在老家对面的坟场里。希特勒从仆人手中接过一个花圈,让他与其他随从一同退场,他要致哀。他把花圈靠在墓碑上,默哀了片刻。之后,依旧沉默不语和满腹忧思,这是希特勒孩提时代出没过的地方。他百感交集,却不露声色,即使对亲信也如此。他认出了一个名叫哈格穆勒的同学,与他交谈了片刻。后来,他在林嗣的旅馆内与旧日的朋友团聚,其中包括一名修表匠,和他的历史老师休谟博士。
当晚,更像是跟班而不是政府总理的赛斯—英夸特来到希特勒的房中。当得悉将奥地利变成德国一个省的法律业已通过时,他感动得不禁哭了。“不错”他好容易才开了口,”
一个出色的政治行动避免了流血。”
这样,奥地利的独立就此告终。3月13日,星期天,即许士尼格希望通过公民投票巩固奥地利独立的日子,也就此告终。
(6)西蒙·弗洛伊德曾向家人答应,一旦纳粹上台,全家便离开奥地利。现在,他对他的英国同事埃内斯特·琼斯医生说:“这是我的岗位,不能离开它。”
这使琼斯想起了“泰坦”号船长的故事。人们问船长你为何弃船?他回答道:“我从不弃船,是她弃我。”
弗洛伊德明白了。他承认,奥地利已不复存在,同意去英国这块“早年梦寐以求的土地”他未过早逃离。在鲁道夫·赫斯的亲自指挥下,根据国社党关于党和国家关系的思想重建奥地利的工作已经开始了。更为凶恶的还是希姆莱主持的对警方的清洗礼—对政治上的反对派的迫害。盖世太保头子海德里希已到莫尔津广场走马上任,他手下的特工人员已开始检查法令全书以及从奥地利秘密警察局局长那里缴获的档案。最少已有一宗政治谋杀案发生,那就是巴本的心腹顾问德国大使馆领事。
当地的冲锋队已开始迫害犹太人,把他们从家里、办公室里拖出来,强迫他们用酸溶液洗刷写在墙上和人行道上的(许士尼格的)宣传口号。还有的被抓来洗党卫队营房的厕所和清扫街道。这样欺负犹太人,许多德军军官是看不过眼的。
记者格底曾亲眼看见两名军官“将两名年老的犹太人用来擦洗人行道的水桶踢翻,告诉他们可以走了,还把看管他们的纳粹冲锋队员骂了一顿”这些情景并未挫伤大多数维也纳人的热情,因为他们还陶醉在过去48小时发生的各种事件中。“这里,人们热烈地欢迎新政权以及昨晚宣布的将奥地利并入帝国的决定。要否认这点是不可能的”英国大使在星期一发给哈利法克斯男爵的电报中说道,“希特勒先生若说他的行动受到了奥地利人民的欢迎,那是完全应该的。”
这是有理由的。合并或许能结束失业——失业人数达60万,受打击最重的是自由职业者,不少医生沿街行乞。
当日上午晚些时候,希特勒出发前往维也纳。由于沿途人群甚众,加上满路是抛锚的卡车和坦克,他平均一小时只行20英里,车队抵达首都市郊时已是下午5时了。每座建筑物,包括教堂在内,都悬挂奥地利和德国国旗。希特勒进城时坐的是敞篷车,他笔直地站立着,一手前伸。列队站在街道两旁的群众,一看到希特勒,便高声欢呼,直喊到声嘶力竭。欢呼是疯狂的,又是自发的。他的车在“帝王饭店”前停了下来。希特勒进饭店后,只觉得自己的另一个梦想也实现了。年轻时,他是多么想进去呀。现在,饭店用红色条幅装饰,还有他的记号——卍字章。
人们不停地高喊着,喊的是根据古老的日耳曼酒令改的新词:“我们不回家,我们不回家,元首快讲话!”
他只好步出房间,走上阳台,群众仍在疯狂地高喊。他向他们敬礼,还挥手向他们致敬。之后,便回屋去了。但是,群众仍在有节奏地高喊,喊了一小时又一小时,迫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走上阳台与他们见面。
开始时,他很安静,很少开口,好像那永无终止的欢呼声已令他麻木了。然而,随着夜越来越深(希特勒的亲信是这样对国际新闻社的皮埃尔·赫斯说的)他不禁忆起了当年他是如何在帝王饭店前来回走过的:“我看得见大堂里的灯火和吊灯,但我明白,我是不能进去的。有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积雪足有几英尺深。我倒得到了一个铲雪挣钱的机会。够有讽刺性的,我们五六个人恰好就被派到帝王饭店前去清除人行道上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