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白真不敢往下想,但仍道:“那你为什么要发誓杀尽天下懂武功的人呢?”
恨天女幽幽道:“武功,毁了我的家,父母,三个兄嫂,两弟一妹,武功也毁了我一生……”
“你……”
“相公,别劝告我,我六十年来,就是为着这心愿而活着,我们如紫府迷殿去参观参观。”
方清白也不愿与她再缠下去,于是朗声道:“我问你,你懂得这迷殿中的一切吗?”
恨天女轻离方清白,这瞬间,她仿佛恢复青春时代似的,粉脸飞霞纤纤玉指轻握着方清白的粗壮手掌,柔声道:“凭我的身手,水里火里,何处去不得。”说着,娇躯微转,猛然,发现到:跪着走。这三个大字,她娇躯微抖,立即跪了下来,柔声道:“相公,跪下走。”
方清白朗声哈哈笑道:“方清白从不向不值得跪的人下跪,又岂能跪着走,你既然跪下了,就跪着走吧!”说着,跨步向前走去。
恨天女惊叫道:“相公,求求你跪下走,好吗?”
方清白竟然冷笑道:“凭什么,我要跪下?”
恨天女又敬又佩道:“光凭着这紫府迷殿,四个字,无论任何人,均须跪下,想想,连一代英雄豪杰,竟然被困迷殿半生,才由这里种种诀窍变化,启发到灵感,又何况是你,我之辈呢?”
方清白仍是笑道:“不管如何,我方清白已决定主意步行,闯闯迷殿试试看。”
恨天女却幽幽道:“能入迷殿,已是件大幸事,相公何必意气用事呢?若有三长两短,叫我如何过下半生呢?”
方清白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恨天女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刚强的牛脾气,只得心里忧郁道:“那么小心走吧!”
约走有十丈之远,又到一个转弯处,而洞壁之上赫然又刻着两排字,颜色鲜红耀眼,如下:二度警告,跪着走。
恨天女粉脸霍变,颤声泣道:“相公,我求求你……”
方清白脸色陡沉,冷然道:“你身为鬼蓝,魔宫的总教主,为何还是这样的婆婆妈妈毫无勇气呢?难道你的天性,就是这样吗?”
听得恨天女竟然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方才颓然的幽怨道:“也罢!我只是恐怕有意外,威胁你的生命安全,既然你有胆量,我也不多说了,相公请吧!”
走约十丈,又是拐弯,洞壁上又刻着两排血红色的字,如下:跪着走者,前进;站着走者,后退。
方清白竟然长啸一声,举步往前走去。
恨天女看得微微心惊,但她自恃武功高绝,在任何情况下,想抢救方清白,谅是没有问题,于是她戒备的拐过弯。
景况突然大变,原来,这里又是一道铜门,却仍是赤铜造成,在光线的照射下,红光耀目,方清白朗声哈哈冷笑。
恨天女却惊声叫道:“相公,看……”
方清白注目看去,只见赤铜门上,写着三个血淋淋的大字:离魂门。
赤铜门,仍是两扇合一,左右各一扇,仍是鲜血淋淋,似犹血之状,朱红大字,写着:离恨情仇锤心肝。魂飞魄散枉断肠。
显然是一副对联,方清白剑眉轩剔,冷哼一声,左右双掌,同时推开那赤铜门扇,两人同时走了进去,洞道仍是因赤铜所建被光线显的满室通红。
走了一丈,又是个拐弯。拐过弯,两人齐目望去,霍然变色。
原来,竟是个十丈宽的大室,室内的装设,真的赫人已极,室内中隔个半。
一半是阴森恐怖,另一半是春闺绣房。
恐怖的一面是有洞室顶上,垂吊下二十四名死尸,分两排而站,每排十二死尸,每个死尸,均舌长,七孔流血,血,竟然在泊泊而流,点点滴滴……
这显示出死尸离死不久,是故栩栩如生,但死状之惨,足以惊人心魄,两排死尸的尽头,赫然又呈一门,门上仍用血红大字写着:阳关大道。
这四个字之下,写着阴即阳,阳即阴,原来,这阳关道之上,写了个特大的红字:阳。
纯闺秀房的一面呢?只见装置华丽外悬白纱的绣花床一座,床为珊瑚色,枕,被,齐全,枕头用金银丝线,个绣龙凤两个,被一张,精绣鸳鸯戏水状。
并有梳妆台一座,抬上有铜镜一面,与床相对,并用纱帐所围,把这春闺与死尸,完全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