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娇彻底安下心来,反倒是开始有些恋家,不太经常出去了。
还是长门宫中好啊!房舍精美,供奉奢华,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和当代的最高标准来准备的。地方又大,陪着一起玩的人又多,只要是没有了被幽禁在里面的不好感觉,接连数日不出门也是丝毫没有问题的事情。
这日,看着孙坷送来的一卷绢帛,她蜗居了数月之后终于开始静极思动了。
那卷绢帛上面画着一副简图,大致标注了陈娇现在在各地的田庄产业,馆陶长公主的家人,办事十分得力,在几个人口最多大郡:司隶、豫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等处都已经购置进了大片田地,派有专人招募家奴,开始耕种经营。
陈娇招手叫来了她的两个‘心腹爱将’——芙琴和芙楠,“你们两个最近觉得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芙琴比较活泼,嘻嘻一笑道,“现在我们天天跟着娘娘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芙楠比较温柔,说话也轻声慢语的,很是斯文,“我也这么觉得,就是芙琴她们那组人别总是这么厉害,让咱们踢球时能多赢两场,我就再没有什么其它憾事了。”
陈娇哈哈大笑,“看你不出,这么个温柔人,踢起球来可是不要命,还这么好胜,怎么着,跟我一组,赢得少了,你不开心啊?”
芙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着要是能多赢几场不是更开心。”
芙琴不答应,“你竟想美事,你们总是赢,我可是要不开心的。”
陈娇打断她们,“你两个别争了,我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玩法。”
两个宫女顿时大感兴趣,“娘娘快说,怎么玩啊?”
陈娇指指丝绢上标出来的几个田庄,“你们看,这些庄子现在都是咱们的,每庄上有总管,小厮,家奴,厨娘,侍女等每处数十到数百人不等,我让人教他们闲暇时也练着踢球,然后每个庄子上都挑出人来,凑成一组,咱们也带上几个踢得好的,去各地和他们分别比试,能胜出的,就安排他们年底,或是明年年初到京城来踢决赛,评个第一出来,本娘娘我当时有重奖!”
芙琴和芙楠对望一眼,有些担心这个玩法是不是太夸张了,平日在长门宫中自己人编两队,踢球戏耍也就罢了,还要到各处田庄上去比赛,搞得这么声势浩大!
不过呢,娘娘这个提议听着也确实是挺带劲儿的就是了。
玩乐的事情,总是最容易得到支持,不久就三人全票通过,大家开始兴致勃勃的计划行程。
第一站就选在了长安城外最近的一处庄子,那里其实以前是馆陶长公主的一块地方,她以前有空了就会带着家人奴仆去庄上游玩踏青,现在看女儿陈娇忽然想要四处置地,她为了讨女儿欢心,快快的把此事操办起来,就把近处自己手里的几块田地直接给了女儿,远处的再派人去另行购置。
这一处城外的田庄紧挨着皇家的上林苑,田地平坦肥沃,供主人休憩的屋舍也修缮得精美,还有渭水河横贯而过,能够远眺上林苑,景致也算不错。
陈娇带着芙楠和芙琴先住去了那里,因为长门宫里的‘球员’不可能大批带出来,所以决定在这里先训练一批,然后再带着去各地踢‘巡回赛’。
上林苑景物优美,规模宏大,宫室众多,纵横三百余里,其中豢养百兽,可供天子春秋射猎,是个十分奢华气派的皇家园林兼猎场。
馆陶长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在紧挨着上林苑的地方也搞了一片地,修成自己的别苑,陈娇住得十分舒服,同时认为母亲有点偏心,好东西都紧着自己,也不去体谅一下两个儿子的感受。当然她悄悄想一下就算,肯定不会傻到去对人说。
在陈娇田庄的最北边,可以远眺到一些上林苑内的景致,林木宫室掩映,好大的一片,根本望不到尽头,有时还能隐隐传来兵士们操练的声音,陈娇知道这里还驻扎有军队,是刘彻的亲卫羽林军。
带着芙琴一边散步,陈娇一边指着远远能看到最高的一处宫苑的屋顶道,“那里是御宿苑,还记不记得,你和芙楠两个人曾跟着我去游玩过几日。”
芙琴叹口气,“怎么不记得,那时候陛下虽说已经开始广纳美人,可心里总还是惦记着娘娘你的……”怕陈娇忆起往事要伤心,停住了不再多说。
陈娇倒是不以为意的,只是有些遗憾,现在没资格进上林苑赏玩了,只能远远看看。
正看着,就见远处有人骑马疾驰过来,靠近了方看清楚,是一前一后两个人,在追一头鹿,那是一只身材高大的雄鹿,已经被射中了,身上带着一支箭,眼看它越跑越慢,要支持不住,堪堪就要被追上,忽然拐弯,一个转身,一头撞过去,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追在前面的那人没有防备,大概是被鹿角给狠狠顶了一下,接着又被受惊的马摔下地来,结果就和那头鹿一样,也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后面跟着的一人,慌忙下马奔过去查看,“陛下!陛下!您怎么样?”
陈娇张大嘴巴,看看那两人一鹿,再回过头看看芙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孽缘?本来应该不再有瓜葛的两人总会意外相逢?
眼看着刘彻躺在地下不动,不禁也有些担心,理智上讲,她知道汉武帝寿命还长着呢,不去理他,自然有人来救,死不了的。
可是这人毕竟是她的表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近些年关系不好了,可到底有些亲情在,要陈娇现在转头就走,她还实在做不出来。
一时拿不定主意,轻声问芙琴,“芙琴啊,你说咱们现在去帮他一下,陛下会不会感激咱们的救命之恩,然后就不多计较我私自外出的事情了呢?”
芙琴苦着脸,低声道,“我也说不准啊,娘娘!谁知陛下会有什么反应。要不,要不,咱们还是趁没人发现悄悄溜走吧,一会儿陛下的大队侍卫追过来,咱们可就走不了了,搞不好要被治一个擅闯上林苑的罪名!”
“你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赶紧走吧。”拉着芙琴快走几步,忍不住又回头去看,只见刘彻那唯一跟过来的随从手足无措,只是跪在一边使劲叫,“陛下,陛下!”
陛下只是躺在地上没动静。
再往远处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可见这两人是甩开大队来追这头鹿的,叹口气,“算了,算了,你虽然对我不好,上次还动手打人,可我毕竟是当姐姐的,这种要紧时候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转身跑了过去,芙琴跺跺脚,只好也跟上。
到近前一看,发现刘彻已经昏了过去,探一探,呼吸还好,算得上平稳,应该是摔下马时撞到了头,所以才晕的,没有呕吐,抽搐症状,应该问题不大。再往下看,却发现左腿上一个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十分吓人,陈娇吓一跳,喝道,“你乱叫有什么用,赶快给他止血!”
那侍从也吓一跳,猛然起身,“什么人!…娘娘!”他跟在刘彻身边日久,认得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