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不想太过驳了陛下的颜面,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一声。打定主意去了清凉殿就装病,她前些日发现自己对一味草药过敏,碰到了身上就要起红疹子,得赶紧派芙楠回去取些来。刘彻要是能对满身红疹的人还有兴趣,愿意留宿清凉殿,那自己就诚心甘拜下风,随他了。
刘彻起身离去,韩嫣侧开让他先行,不过不跟上去,反而不着痕迹的悄悄退后几步,退到正朝着他怒目而视的陈娇身边,凑近些轻声道,“你在宫中千万要小心。”
陈娇还没瞪完眼睛呢,忽然就被警告了,吓一跳,“嗯?你说什么?”不明所以,韩嫣让自己小心什么?
韩嫣很是郑重,加重语调,正色道,“千万要小心!!”还待再嘱咐两句,刘彻忽然回头了,皱眉道,“阿嫣你们在说什么呢?”
韩嫣退开一步,“哦,我好久没见娘娘了,问候娘娘一下。”
刘彻嗯一声,“朕已经接阿娇回来,你该恭喜她一下才是,走了吧。”
韩嫣没法再多说,只得朝陈娇使个眼色便跟着刘彻出去了。
陈娇被他搞得十分摸不着头脑,想来想去不得要领,最后只好寄希望于纬衡,韩嫣真要有什么急事要告诉自己,那应该能想到让纬衡带话才是。
去到清凉殿随便看看,觉得还能住人就不去多管,先急火火的把芙楠抓到跟前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番,让她等会而随着纬衡的人一起出宫,务必要把重要的东西给自己取回来。
芙楠现在对劝说她们娘娘老实回后宫之事已经彻底放弃,因此得了吩咐之后,认命的退到一旁去思量要如何才能将此事做得隐秘周到。
等到纬衡来了之后,便老老实实的带着几个纬衡派给她回去帮忙拿东西的内监走了。
陈娇急着想知道韩嫣要和她说什么,于是假称自己的起居之处还有几个地方不满意的,让纬衡跟着自己看一圈,明日好找人来修缮。
纬衡含笑领命,请娘娘带路,他在一旁跟着,先恭喜了陈娇一番,然后道陛下让他告诉陈娇,让陈娇不要着急,过两日就会安排她去上林苑。到时会派给她和从前一样的用度仪仗,这样她在陛□边的风光尊荣自然也就非她人可比了。
谁知陈娇诚心诚意地让他回禀陛下真的不必替她安排这些,她用不到。
纬衡含笑道,“娘娘还是婉转些好,这样回复,陛下只怕要生气呀。”
陈娇不答应,这个叫非淡泊无以明志,既是明志之举,自然是要做的,更何况还是别人代说,她能省事不少。
纬衡无奈摇头,临离开时终于低声道,“娘娘要当心些,韩大人前些日查到用巫蛊陷害你之人还没有死心,怕是会作出什么不利于娘娘的举动。”
87、欠下了总是要还的(上)
前些日被人诬害,陈娇总认为那是刘彻故意纵容所致,因此陛下说她没事,不再追究巫蛊害人案,她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认为没事了。
被韩嫣一提醒才猛地反应过来,那个想害自己之人还没有抓出来呢,那个事儿不是表弟授意安排的,而是真有人想害自己,刘彻不过顺势利用了一把而已。
这个该死的表弟,利用完就不管收尾工作了,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么。还好意思一会儿清凉殿一会儿上林苑的折腾她!
这可是太过大意,陷害她之人的用心十分险恶,一上来就用了那么恶毒的一招,是一副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势头,怕是和她有什么大仇怨的,一定不肯轻易善罢甘休。其人在暗,自己在明,一旦被人再抓到可乘之机,不晓得那人还会使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来害她。
背上冷汗涔涔,生死攸关的要紧时刻,连对陛下的防备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刘彻毕竟是皇帝,没有可能像韩嫣那样事事以自己为重,有些疏漏在所难免,连自己都会大意忘记的危险,你又能要求陛下有多面面俱到呢,他能在那些起居仪仗类的小事情上关照着些就已经是很有心的了。
陈娇严肃起身心,待纬衡离开之后,就开始筹划清凉殿的短期戒备防卫工作。
纬衡传递来的信息语焉不详,也不知是韩嫣本就没有将消息探听得太明白还是转告纬衡的时候太紧迫,没法说清楚,所以陈娇无处下手,只好笼统全面的小心提防起来。
算了一下,自己这次从长门宫中带出来的随从,除了芙琴芙楠,再就还有六个平时比较亲近的小内侍,一共八人可真真正正算是放心的自己人。
再看看被派在清凉殿的侍从,从外面洒扫浇水的内监到里面奉香捧盂,伺候衣物梳洗的宫女,一共有三十六人,觉得有些少,比起自己在长门宫中伺候的人手颇有不足,不过也能凑合了。
等到晚上,芙楠从馆陶大长公主府给她取来了‘重要物事’与一些衣物,并她母亲馆陶大长公主的一番欣喜之情之后就将众人聚集到清凉殿的正室中开始训话。
开诚布公的说道本娘娘我离宫已久,对这后宫之中的形势已是十分不熟。前些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