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意没说话,右手拿着盖碗出汤,突然觉得手腕一麻,紧跟着手一抖,啪的一声盖碗摔在石桌上,滚烫的热水全洒出来了。
邵云重连忙拉着他起来,扯过来他的手,“烫到没有?”
那么好一个盖碗摔碎了,裴雪意心疼,“这是叔叔最喜欢的一套,对不起。”
邵云重沉声道:“我问你烫到没有?一个茶碗碎了就碎了,能有你的手重要?”
邵怀峥也忙说:“大过年的,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嘛,它碎在你手里,那也是物尽其用的。”
裴雪意的手并没有烫伤,但邵云重的脸色也没有好转半分。
刚才裴雪意的手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上次割断肌腱落下的毛病,即使百般呵护,还是落下后遗症了,手麻、颤抖。
邵云重一瞬间悔恨的心口发麻,裴雪意的手腕,足够他懊悔终生,一辈子没办法放下。
邵怀峥让人换了一套茶具,邵千洲接替了裴雪意的活儿,继续泡茶。
因为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好,邵怀峥叫了裴雪意在自己身边坐下。
裴雪意什么都不用干,坐在那里捧着参茶慢悠悠地喝,邵怀峥时不时投喂他。
他围着炉子,浑身暖洋洋的,吃了一些甜的,参茶又安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靠着邵怀峥,下意识地依偎着邵怀峥的肩膀,看起来很文静。
邵怀峥侧头打量他,真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瓷人儿,也难怪他那个儿子放不下。他又觉得可惜了,这要是个女孩多好,也能给邵家生两个像模像样的孩子。
他眼神示意老二,把人抱回屋里睡觉去。阿季身体不行,不能跟着他们这么熬。
邵云重刚一动作,裴雪意就醒了。他看着怀里的人,柔声说:“阿季,咱们回房睡。”
裴雪意迷迷糊糊地说:“不,不回去…”
邵云重无奈道:“可是你很困了,都睡着了。”
裴雪意说:“我在这里睡。”
他不想走,他是个安静的人,也喜静,唯独一年中的这一天,在全家人很热闹的时候,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房里。
邵云重只能把他放在一旁的躺椅里,靠着暖烘烘的壁炉。
外面还在下雪,裴雪意身上盖着毯子,耳边是邵怀峥他们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他在躺椅里蜷缩着,睡得十分香甜。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楼下古董钟发出沉闷的声音。
邵云重半跪在他跟前,从他衣领里掏出那个玉观音吊坠,将玉观音拢在掌心,“菩萨保佑,愿我的阿季从此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了爱人的眉心。
新的一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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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抱歉,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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