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走了,一早起来,后院的屋里空落着,只留下了昨夜睡过的痕迹。
这让宋意欢感到很意外,以青葙的古怪脾气,二皇子还在府中,怎会舍得离开,可事实她的确走了。
宋意欢仔细想想,青葙走之前同她说了很多关于阿景玉石的事,就像是在提前告诉她如何照顾阿景。
府里少了个人解闷,宋意欢竟还有些怪可惜的,太子将此事听闻后,显得很淡漠,像早知道她会走似的。
倒是一连几天来,李昭景如常会去到后院,看着那间屋里许久,渐渐的他似乎意识到屋里的人已不在。
之后,李昭景就不再去了,没有任何情绪,也从来都不说话,时日一长,他的不习惯也变得习惯了。
没过几日,有个叫司蓉的苗家姑娘,率领千人苗兵归纳于焰阵军共同应敌,暂时性在太子麾下听指挥。
这应是青葙回族之后做的,果然还是顺从了太子的要求,不过来的只有苗兵,青葙没有出现。
李昭景认得司蓉,撞见她,会停下步伐多看上几眼,借着空闲,宋意欢问过青葙情况,不过他们苗兵似乎对她闭口不谈。
苍梧城备好物资后,太子便常率军征伐,欲夺象郡之地,这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时常顾及不到李昭景。
所以在苍梧城里,他是跟在宋意欢打下手的,偶尔她晾晒草药,重活都是交于李昭景来做。
太子与叛军之争尚在顺利,为早日让二皇子恢复神智,宋意欢翻阅了不少古籍,写到玉灵蛊的地方少之又少,更别说什么解法了。
渐渐的,时日便长了,晃眼三个月过去,夏去入秋,宋意欢的腹部也隆起来了,平日里行事便更为小心。
由于太子时常征伐于外,他们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回来便都能看到宋意欢的变化,会轻抚她的小腹,近来都能感到细微的胎动。
太子虽然没将愉悦说出口,但看得出他的高兴,不过几日相见之后,他又要出征沙场,焰阵军直逼象郡,很快就要将池城拿下。
只是每次太子的出城,宋意欢都放心不下他,可这种事在所难免,她总是要习惯的。
象郡离苍梧城少说也要两日的路程,这一去又是数日,宋意欢将该备制的,皆给太子备上。
太子则将她按坐下来,同她道:“不必辛劳,好生在苍梧城养着。”
宋意欢便坐在罗汉榻上,瞧着太子将戎装换好,她轻轻道:“殿下平安归来。”
太子将佩刀戴上后来到宋意欢跟前,轻吻她的唇,话语不多,情感只要看得见就好。
而后太子便领着一队人马赶往象郡,入秋之后,天气微凉,宋意欢站在城墙上目送他远去后,才缓缓走下来。
小厮从扶桑府赶来,在宋意欢面前躬身低首道:“太子妃娘娘,宋家二爷找着了,此刻正被魏率卫安置在府内。”
宋意欢双眸一喜,忙乘上马车回府,如此说来二叔一切平安,他在岭南多年,奇门邪术定是见过不少,这回正好问问二皇子体内蛊的事。
回到扶桑府的厅堂,宋初靖正在座上喝茶,年近四十,相貌依旧俊朗,只是在岭南的生活让他显得有些肤色黑糙。
宋初靖见到宋意欢入门来,神色惊异,起身恭敬地朝她行礼,谁曾想多年不见的侄女,竟是太子妃。
他常年身处岭南,鲜少回去,近年来岭南较乱,便与宋家没能联系得上,所以宋意欢与太子成亲之事,他尚不清楚。
二人坐下后,宋意欢询问得知宋初靖一直隐居山野,而岭南的战乱鲜少能侵扰到他,直到听闻苍梧城恢复平静,这才外出办事。
宋初靖一身医术走四方,多数疑难杂症在他手上皆不在话下,所以在岭南也有个不大不小的名号,很容易就被人认出身份。
而他多年留在岭南的原因,似乎是为了找人,宋意欢曾听宋初尧说过二叔的妻儿是在岭南,不过多年过去了,仍旧毫无消息。
二人叙旧一番后,宋意欢便向他开口道:“二叔留在岭南多年,可治如何解蛊。”
宋初靖微微蹙眉,“何人中蛊?”
宋意欢轻顿,随即便命人将二皇子请过来。
百越一带,便只有苗家蛊术最为精湛,也算是各势力不好轻易招惹的存在。
人人皆道二皇子已死,宋初靖自然也是听闻的,此番见到二皇子的神态,颇为意外,这怎会招惹上苗家蛊毒。
更听宋意欢说是玉灵蛊之后,宋初靖神色一沉,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望着眼前人眼角下的暗色纹路,都不必细看便下了结论。
“果真是玉灵蛊,相传此蛊为苗家圣宝,培育一只需花尽奇珍异宝喂养,二十年才得一只,而它神的地方,便在于中蛊之人的血可解百毒,堪称一绝,引来多方势力觊觎。”
青葙也将此话说过,二皇子的血可解百毒,正因如此,他存在的消息,不得任何人传出去,只怕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