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飞红道:“姑娘非上去不可么?”
小青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你那么关心我的安危么?”
十丈飞红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你还小!”
小青道:“我或许比你小了两岁,可是我懂的不比你少。”
十丈飞红看了那只银壶一眼,道:“姑娘,喝了这种酒之后,是玉姬害人的最好时机,可是不喝这种酒,她照样也能找机会害人。”
小青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可是你别弄错了,我也不是像楼上那个女人一样的女人。”
端起酒菜走了出去。
十丈飞红皱眉摇头,迈步跟了上去。
楼上,玉姬跟卓慕秋仍对坐谈笑着,玉姬很安份,坐在那儿连移动都没移动过。
小青进门便道:“姑娘!三少有位朋友来了。”
卓慕秋转脸问道:“谁?”
十丈飞红一步跨了进来,道:“卓三少!是我。”
阜慕秋怔了一怔,道:“阁下——”
玉姬也有着一刹那间的错愕,可是旋即她便又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望着十丈飞红道:“这位不是——”
十丈飞红淡淡然道:“我姓金,单名一个羽字。”
玉姬“哦”地一声轻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十丈飞红’,更是稀客,快请坐!”
十丈飞红老实不客气地走过来坐在卓慕秋的身侧,道:“我跟卓三少不打不相识,一打打成了好朋友,听说三少到姑娘这儿来了,姑娘这儿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可是我却始终不得其门而人,今夜沾卓三少的光,赶来叨扰一杯,也顺便为阻三少赴约事来赔个不是。”
玉姬娇笑说道:“别说你金大侠和卓三少已经成了好朋友,即便不是,大名鼎鼎的‘十丈飞红’莅临,我也毋任欢迎!都成了自己人了,还说什么赔不是?金大侠见外,我也不敢当——”
向小青一抬手,道:“小青!菜摆过来,斟酒!”
小青走过来摆上了酒菜,酒壶是银的,酒杯是玉的,筷子是象牙的,玉姬这儿的应用杂物相当讲究。
小青斟上了三杯酒,玉姬水葱般两根玉指提起了面前酒杯,那勾魂荡魄的水灵眸子一转,含笑说道:“深夜客来,竹楼生辉,我敬二位这头一杯。”
卓慕秋有点迟疑。
十丈飞红却笑道:“三少!玉姬姑娘这儿的酒,可不是容易喝着的,别人求还求不到呢,我沾光不少干这头一杯了。”
他抓起酒杯,一仰而干。
他喝得点滴不剩,卓慕秋又怎好不喝,他只有含笑举杯,也来个尽饮。
一杯饮毕,十丈飞红一双目光转到那张纱帐仍垂的牙床上,笑问道:“想必三少吵了玉姬姑娘的觉了?”
玉姬瞟了卓慕秋一眼,娇媚一笑道:“卓三少是我的鬓眉知己老朋友,以前常到我这儿来坐坐,最近大概是忙了些,再不就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很久没来了。我可真是盼还怕盼不着呢,那怕吵了什么觉?”
十丈飞红哈哈笑道:“三少的福气真是令人羡煞妒煞。”
卓慕秋一时摸不透十丈飞红突然赶来的用意何在,想问又不便问,只有笑笑说道:“金兄见笑了。玉姬姑娘交游甚阔,鬓眉知己遍天下,那在乎卓慕秋——”
玉姬“哎哟”一声道:“三少!你可别没良心哪。我认识的人虽然不少,可是我的心里却只有三少你一个呀!”
十丈飞红大笑说道:“三少!听见了么?这种事儿可冤枉人不得,玉姬姑娘情有独钟,心有所属,三少你怎么忍心?”
玉姬幽怨地瞟了卓慕秋一眼,道:“说得就是嘛,三少一颗心顶硬了。”
十丈飞红笑道:“玉姬姑娘却又冤枉三少了。三少刚才那句话里,多多少少带了点儿醋意,他怕的是玉姬姑娘你因为他不常来而对他情淡心转,其实这也难怪,普天之下仰慕玉姬姑娘绝代风华天香国色的人,多得不可胜数——”
玉姬看了他一眼截口说道:“金大侠这是捧我了。别说没有这种事,就是有,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任他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饮——”
十丈飞红拊掌笑道:“好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伊人情重,堪爱堪怜,三少还有什么话说?”
玉姬扬了扬眉,娇靥上掠过一片幽怨神色,轻说道:“我蒲柳之姿,承卓三少看得起,我万分感激。只要卓三少别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我就知足了。”
十丈飞红两眼一睁,道:“听见了么?三少,玉姬姑娘这儿的酒已经是相当香醇的了,玉姬姑娘的情意却比这酒还要浓,连我这局外人都为之感动不已。三少要是有一天薄情负心忘了玉姬姑娘,别怪小弟我头一个不依,又要跟三少大打出手了。”
卓慕秋笑了笑,没说话。他明白,三个人有一对半在演戏,他能说什么?十丈飞红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