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虽然小,可是对西门厉这一个功力高强的高手来说,不足以掩住他的行动。
卓慕秋缓缓地在呼气,五十丈内没有一点动静。
茅屋近在三丈以内,自然也没有动静。
卓慕秋甚至没听见任何动物的呼吸声,包含了人的呼吸在勺。他有点诧异,带着诧异他迈了步,直向茅屋逼了过去。
茅屋的两扇门,竹篱的两扇柴扉,都关着。不知道茅屋那两扇门是不是已经上了闩,竹篱这两扇柴扉是虚掩的。
卓慕秋经验历练两称丰富,为防西门厉在竹篱两扇柴扉上施手脚,他没有用手去推,提起掌中短剑,用剑尖点向了两扇柴扉。
“吱呀”一声,两扇柴扉开了。
这一声“吱呀”,在这么深的雪夜里,在这避风的所在,听起来声音特别大,特别刺耳。
卓慕秋眉锋一皱,他不愿意让这声门响为自己招来突如其来的猝袭,以短剑护住周身要穴,提一口气,—点脚便到了茅屋门前,短剑向前一递,剑气所至,砰然一声茅屋两扇门豁然大开,他连人带剑扑了进去。
也只不过是砰然一响,接着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茅屋一明一暗,外头这一间算厅堂,除了一张桌子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桌上点着一盏灯,灯蕊老长,由于没有人修剪,直冒黑烟。
里头那间是卧房,一张桌子一张床。
床是张木板床,被子弄成个被窝筒,可是里头并没有睡人。
桌子紧挨着床头,上头也放着一盏灯,也是灯蕊老长,直冒黑烟。
卓慕秋只一眼便已作了这种判断。
西门厉上那儿去了?他不在这座茅屋里么?不!在!在那儿!卓慕秋突然右臂上举,向着屋顶刺出一剑。
一声金铁交鸣,一声轻笑,茅屋里多了一个人。
西门厉从屋梁上落了下来,落在茅屋门口,正堵住门,他那把刀横在胸前。俊逸,惨白,冷肃的一张脸上流露着一种诧异的笑意?“果然不愧‘神剑’,换个人谁也无法一剑把我逼下来。酒醒了么?”
卓慕秋站在桌子边,掌中短剑前指,剑尖指的是西门厉的眉心,他缓缓说道:“西门厉!你要想知‘剑庄’的剑术跟你‘魔刀’的刀法孰强孰弱,如今是一个合适而公平的机会。”
西门厉突然一声轻叹,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休说是人非了,就连那物也不属于你了,你何必一再强替别人出头?”
卓慕秋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情,道:“我虽已经不是‘剑庄’的人了,可是我姓卓还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西门厉沉默了一下道:“平心而论,我本不想跟你为敌,甚至我还替你抱不平,你那哥哥霸占了‘剑庄’产业,夺去了你的爱侣————”
“住口!”卓慕秋陡然一声冷喝,一剑刺出。
西门厉没有出手,飘身退出了茅屋。
卓慕秋一步跟了出去,又是一剑递出。
西门厉一闪退又躲了开去,道:“卓慕秋!干嘛这么大火气,我还有话说。”
卓慕秋收剑不攻,冰冷说道:“翻弄口舌,这岂是丈夫行径?”
西门厉道:“我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你那哥哥如今正拥美人高卧,你却徘徊在寒风雪夜里,无家可归——”
卓慕秋道:“那是我卓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西门厉道:“我只是为你不平,替你难受——”
卓慕秋举起掌中短剑。
西门厉连忙改口说道:“好!好!好!从现在起,我不再提你的伤心事就是,咱们谈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