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贞忽然说道:“对了,我竟然忘了让你坐了,有什么话你先坐下来说。”
第五公道:“谢谢您,在您面前那有老奴的座位?老奴一向站惯了,也不敢在‘剑庄’多作停留——”
严寒贞道:“不要紧,你只管坐,我让你坐的。我留你多坐会儿。老庄主已经过世了,你不必再顾忌什么了。”
第五公微一躬身道:“谢谢您,老奴还是站着的好。”
严寒贞微一皱眉道:“佟福!你怎么突然跟我变得这么生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第五公道:“严姑娘!请您听老奴说正事要紧,您何必计较这个?”
严寒贞看了他一眼,道:“好吧!你说吧!”
第五公道:“严姑娘!您请坐!老奴不敢让您陪老奴站着。”
严寒贞迟疑了一下,没说话坐了下去。
容得严寒贞坐定,第五公这才说道:“老奴自从三少爷离庄之后,便在河边盖了一幢茅屋,开了一家小酒馆儿,这您已是知道的——”
严寒贞点头说道:“这我知道。你不愿意在‘剑庄’待下去,可是慕秋又不愿意让你跟他到大漠去,你只有开那么一家小酒馆儿,一边谋生渡日,一边等慕秋回来。”
第五公道:“再一方面也因为那册‘血花录’在老奴身上,老奴怕引人觊觎,让人夺了去,所以不敢到处走动,开那家小酒馆也为掩人耳目。”
严寒贞道:“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你不是把那册‘血花录’交给我了么?”
第五公道:“那是以后的事。老奴想想仍觉不妥当,所以才把那册‘血花录’交给了您。幸亏老奴把它交给了您。”
严寒贞美目微微一睁,道:“怎么?难道有人知道你藏着那朋‘血花录’,找你去了?”
第五公吸了一口气道:“有一个自称‘魔刀’西门厉的人找到了老奴,他要那册‘血花录’老奴自然不肯给他,当然更不会告诉他老奴已把‘血花录’交给了您——”
严寒贞惊讶说道:“‘魔刀’西门厉不就是约慕秋往大漠决斗的那个人么?慕秋已经去了大漠,他怎么还在中原?”
第五公一双目光凝注在严寒贞那清丽娇美,成熟风韵醉人的娇靥上,缓缓说道:“严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要不是老奴说,恐怕严姑娘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本是‘魔刀’西门厉玩的一套阴谋手法。Qī。shū。ωǎng。他下帖约的本是大少,他明知道三少不会让体弱多病的大少远赴大漠跟人决斗去,他故意把帖子投到三少手里,结果三少自己去了。三少是代大少去的。”
严寒贞听了这话之后应该很震惊,很激动,可是理虽如此,事却不然,她没有震惊,也没有激动,只淡淡地轻‘哦’一声道:“有这种事,怎么没听慕秋说啊?”
第五公两眼之中掠过一丝诧异神色,道:“严姑娘!您是知道三少的心性为人的,他既然有心代兄赴约,怎么会让大少跟您知道?”
严寒贞道:“慕秋他真是,好歹也该让我们知道一下,我们还以为他仍是脱不了好动爱斗的老毛病呢!”
第五公双肩一耸道:“严姑娘!三少他或许好动,但绝不是个动辄拔剑的人。”
严寒贞点了点头道:“现在我知道了,将来我们得好好儿谢谢他——”
第五公淡然说道:“那倒不必。三少代兄赴约,完全是因为他天性孝悌,也不愿让严姑娘与大少揪心,当然并不希望谁怎么谢他。三少要是真希望谁谢他的话,他早就回‘剑庄’来了。”
严寒贞目光一凝,娇靥上微现讶异之色,道:“慕秋不回‘剑庄’来,不愿意跟我们见面,就是为这么?”
第五公淡淡说道:“大概是吧,这总是个原因。”
‘严寒贞道:“慕秋也真是!自己弟兄一家人,不让谢就不让谢吧!干嘛不回‘剑庄’来,也避不跟我们见面哪——”
顿了顿,话锋忽转,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西门厉所要对付的根本就是慕秋,而不是慕岚了!”
第五公道:“可以这么说。西门厉他打如意算盘,打算把三少困死在大漠前古迷城里,然后他就可以轻易夺取‘剑庄’了。”
严寒贞道:“事实上慕秋去后,‘剑庄’好端端的并没有什么动静啊!”
第五公道:“那是因为三少命大,并没有死在大漠那前古迷城里。其实,‘剑庄’在三少去后并不是没有动静,只是严姑娘没留意罢了。”
严姑娘道:“你是说‘剑庄’有动静,我没有留意?慕秋去后‘剑庄’有什么动静?我一直住在‘剑庄’,要是‘剑庄’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怎么会不知道?”
第五公鬓发微动,道:“严姑娘!庄主不是过世了么?”
严寒贞呆了一呆,道:“你说这就是——难道说这是西门历——”
第五公道:“严姑娘!三少不在‘剑庄’,这样庄主就成了西门厉夺取‘剑庄’唯一的障碍了。”
严寒贞圆睁美目,道:“不会吧?佟福!庄主过世的时候,慕岚跟我都随侍左侧,而且庄主是病了很久一阵子之后才去世的,怎么可能是西门厉——庄主一步也没出过‘剑庄’,西门厉要害庄主非先潜进‘剑庄’不可,而事实上——”
第五公道:“严姑娘!事实上西门厉一直在庄主身侧。”
严寒贞脸色一变惊声说道:“佟福!你是说——”
第五公高扬双眉,鬓发皆动,道:“老奴斗胆,‘魔力’西门厉就是大少。”
严寒贞神情为之一震,她没说话,凝望着佟福良久之后才突-然开了口,语气出奇的平静,轻淡:“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