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大宴群臣,禁卫森严。宫人们都各司其职,忙忙碌碌,此时也无暇关注别的什么。水溶到元春这里来,倒也没人觉得不妥。
水溶到了墨绿斋,却见欧阳逸飞也在。原来抱琴见元春受伤,心中着急,飞跑着到太医院找欧阳逸飞。欧阳逸飞听说元春受伤,心里也很是关心着急,忙忙地过来了。
欧阳逸飞正给元春诊脉,便见水溶来了。他也知道水溶如今是御林军统领,正管着宫内的安全防务。便放下元春的手腕,对水溶笑道:“恭喜王爷高升。王爷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呢。”
水溶面有惭色,道:“水溶汗颜,没能把事情办好,反倒害了元春妹妹受伤。”
元春看着水溶,眼中含情,轻声道:“溶哥哥别这么说。那不能怪你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况我也没怎么样。”
水溶见元春的面上没有了血色,那肌肤便似透明的一般,小小一张脸,大大一双眼,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心中一痛,真想把她搂在怀里,给她一丝温暖,好好怜惜她一番。只是碍天眼前的两人,不好唐突,只得按捺。
欧阳逸飞见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虽然心里有些作酸,却也知趣,笑道:“王爷和贾姑娘先叙叙吧。我出去开方子,抱琴姑娘就随我到太医院拿药吧。”
抱琴知道元春的心思,也知趣地随了欧阳逸飞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水溶和元春两人。
水溶扑到元春面前,轻轻把她搂在自己的胸前,心疼地道;“妹妹,是我不好,害妹妹受伤了。你不知道,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看着你受苦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元春抬起右手,抚上水溶的脸,道:“溶哥哥,你不用自责。若是我受这一点伤,让溶哥哥能给我更多的爱,那我宁愿再受更重的伤。”
水溶一把捂住元春的嘴,责备道:“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的整个心都在妹妹这里,你受不受伤,我都爱你一样多。只是你受伤了,害我心痛,害我神魂颠倒,难道这样你才觉得很好吗?”
元春知道自己说造次了,忙赔罪道:“是我说错了。我只是说着玩呢。溶哥哥,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溶哥哥最爱我的,我受伤比你自己受伤更难过。只是,溶哥哥,妹妹的心也是一样的呢。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你受一丁点伤害。溶哥哥,我,我真的好爱你的。”
水溶见元春软语温存,如小鸟依人一般,偎在自己的怀中,心中更加怜惜,道:“妹妹,我只想着早一点把你接出宫去,你便不再受这些苦了。我只想我们永永远远地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那多好啊。”
元春把脸贴在水溶的胸膛上,幸福地道:“会的,会有那一天的。溶哥哥,我也想早早地来到你身边,再也不要分开。”
水溶急切地扳过元春的身子道:“妹妹,我这就带你出宫好不好?我不能再让你在这宫里受苦了。我看不到你,心里总想着各种不好的场面。怕你再受伤,怕你被皇上夺走,还怕你被别的嫔妃算计伤害。妹妹,我们这就出宫,我们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里了,好不好?”
水溶的力道大了些,牵动了元春的伤口,元春疼得抽了一口气。水溶这才察觉,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妹妹,我太不小心了,我该死,又让妹妹受苦了……”
元春伸手按住了水溶的嘴,幽幽地道:“溶哥哥,你也别再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的痛苦。妹妹也何尝不是受着这些煎熬啊。只是,我们怎么可能就这样撇下这所有的人,独自去快活呢?再者,便是撇下了,我们就能快活吗?溶哥哥,我知道你也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肩上都有自己的责任,我们都不可能抛下自己的责任去过自己所谓的快活日子。溶哥哥,你说对吗?”
水溶拿下元春的手,在那如玉的纤纤细指上吻了一下,有些痛苦地道:“妹妹,我真的不忍心让你独自在这宫里受苦。看着你这样,我这心里真的便如刀子在割一样。你受伤了,我不能光明正大地来关心你、照顾你,却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地来看你一眼。你说,这样的日子,如何才是头啊。”
元春笑道:“我也并没受苦。皇上也并没让我做什么事。天天守着跟着皇上,另有人服侍我,这样的日子也不错的。只是见不到你,心里有些相思难熬罢了。”
水溶苦恼道:“就是因为你天天跟在皇上身边,我才更不放心啊。我也看出来了,皇上心里真的把你看得很重。你说,这样一个人天天觊觎着自己的心上人,我能放心吗?”
元春不禁笑起来,道:“溶哥哥,原来你是不放心皇上啊。你放心,皇上那里,不论他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的。若是他真要用强,我就以死相争,反正绝不会辜负了溶哥哥的心。”
水溶叹一口气,道:“有时候死倒是很容易的事,只怕的是死也死不掉,活着却又是艰难呢。我只担心,万一皇上用你们贾府的家人来要挟你就范,你能怎么办呢?”
元春安慰道:“你放心。皇上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要挟我的。若他是那样的人,也不会等到如今了。皇上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还在想,若是将来我求了他,放我出宫,说不定他就准了呢。”
水溶再叹一口气,道:“但愿吧。妹妹,那沈从容和紫绡都已伏诛,皇上身边也不再需要你贴身守护了。你就仍回砚香院吧。不然我还真不放心呢。”
元春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待忙过这几天,我就回了皇上,让他准我回砚香院做我的女史去。省得溶哥哥不放心,老吃皇上的干醋。”
水溶无奈地笑笑:“哎,妹妹又说玩笑话了。哥哥我也不是那器量狭窄的人。只是感情都是自私的,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呢。”
元春调皮地道:“呵呵,在皇上眼里,我正经是他的女人,你才是那别的男人呢。”
“呵呵……”水溶也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