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是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我,上官仪沉默许久才对贾璟笑道:“此人之事迹确实称得上一个奇字,只是晦玉只看到此人之下场,却不见此人掌权之国,无此人之辈,无强汉之称。”
贾璟笑道:“若是今日之贾璟亦是孤身一人,死则死矣,死国可乎?可今日之贾璟并非一人,亦如昔日之此人,亦有数千族人,此人寿终正寝,配享麒麟阁,数千族人却遭受灭顶之灾!数代族人之努力,毁于一旦!”
贾璟严肃道:“虽然,亦无悔乎?彼匹夫也,生于世间,无外乎功名利禄家国天下,然,此人生前位极人臣,死后却只得以霍某之名传世,后人无不鄙其亡人臣之礼,乃不道之臣,虽然,亦无悔乎?”
贾璟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上官仪,严肃的道:“请先生为我解惑!”身后的上官允文上官允武都快以为贾璟是来砸场子的了!
当着一个首辅的面老一直提霍光的事情,这不是骂人?这不是引人猜忌?两人皆是有些愤慨的看着贾璟,贾璟却根本没有兴趣逗小孩子顽,只是死死的盯着上官仪。
上官仪久久不语,最后微笑着道:“然也!”贾璟微微皱起眉头,上官仪笑着回答道:“我知晦玉来意,晦玉不必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贾璟却丝毫没有放松,上官仪笑道:“各行其道便是,只要与国有利,富国强民之道,皆是正道!”
上官仪微笑道:“尽管去做你能做的事,其余的事,与你何干?”贾璟沉默了半晌,随后才起身缓缓躬身一礼道:“学生受教了!”
上官仪微笑着道:“不是什么大事,尽管按着你的心意去做,剩下的事,自然有别人来处理。”
贾璟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上官允文上官允武虽然不知道贾璟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听起来就很高级的样子,所以三人也不敢插嘴。
随后贾璟就没什么正事了,和上官仪谈笑几句就准备告辞,上官仪却笑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给老夫留下些墨宝?”
贾璟笑了笑道:“诗词乃靡靡之道,不忍为月斋先生清名所累也。”上官仪笑道:“我有什么清名?只管作来!”
一旁的路深可算是逮着机会了,连忙笑道:“早就听闻晦玉的名号了,这次可千万得叫我们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谪仙人!莫非我等皆不配瞻仰晦玉的大作?”
贾璟看了上官仪一眼,上官仪微微低头没有接着这句话,贾璟不由得哂笑一声。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叫老子的表字?表字那是亲密好友或者长辈才能叫的东西,上官仪叫,那是表示亲密爱护之意。
你一个小辈,论起来我身份还比你贵重,谁给你的胆子以一介白衣的身份直呼我一个伯爷的表字?
你再猜猜我为什么叫谪仙人?换二人我早就开喷了!不过到底是在上官仪家里,这人看起来好像还是上官仪的家人,所以贾璟看了一眼上官仪。
上官仪没什么表示,那是因为必竟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训斥孩子。
贾璟根本就没搭理路深,转过头对上官仪道:“倒是的确的了一首好的,上回大朝会之后就想差人来送给先生,只是一直忙于军务故而给忘了,这次既然赶上了,那就烦请借笔墨一用,借花献佛。”
上官仪笑着点点头道:“你的诗我家里人都极其喜欢,不拘是什么样的,就算是老诗也得给我留下一首。”
贾璟笑道:“既然先生如此抬爱,那我就留下一首。”说着便有家丁取来了笔墨,二人便笑着上前。
三人虽然有点年轻人的傲气,但是在诗词这上面确实很服气贾璟的,所以此时都不想错过这个亲眼见证贾璟作诗的机会。
屏风后面的上官纨儿焦急的甚至都想蹦出来,亲眼看看这个场景!
贾璟沉思了片刻,挥毫便在纸上写道:“闻志拟七绝赠月斋先生。”
三人并上官仪聚在桌子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旁的上官云文知道上官纨儿在听着,便好心的充当诵官朗读。
贾璟沾满笔墨,第一次没有用颜体,而是以一种行书书就,既有颜体之刚厚,又有行书之潇洒,更为难得的是一股仙气跃然纸上!
众人看的不由得啧啧称奇,不过更让人称赞不已的还是贾璟行云流水间写下的诗: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上官仪拈须微笑道:“好诗便是如此,仅仅是把文字串联,竟会让人眼前陡然越出此景!妙!绝妙!”
一旁的路深强笑着道:“好是好,只是,不合题目罢……”众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贾璟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行云流水的写完全诗: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