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喜欢我,相比之下自己却没有那么觉得,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就连婴儿,不都是那样的?要说起来,就是这么回事吧。
如果把这认作是什么孤独,事后回想起来,不就是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的情感吗?
我根本就不愿意回到以前。
只是,想象着没有当时的“记忆”作支撑的赤裸裸的自己,那轮廓便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色彩,显得分外孤单。
不知为什么,内心总觉得很惆怅。
就好像一只小猫,不知道明天将被送往别的什么地方去。
牵动着我的,就是这一点。
尽管意识还在不停地旋转,但身体却开始有了往下沉的感觉,我坠入了梦乡。
早晨起来,心情非常愉快。
高烧已经完全退去,精神为之一振,就好像换了一个人生。
我的枕边放着一张龙一郎留下的纸条。
“我已经给你家打过电话。你好好睡吧。我出去了。傍晚回来。吃的东西都放在冰箱里。”
阳光很耀眼,空气非常清新。
呼吸也很顺畅,在天空和窗框上跳跃着的光比平时刺眼得多。
惟独身体还有些摇晃,感觉有些发软。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很适合我。
看来幸好出了很多汗。
我躺在被窝里望着明朗的天空,想着今天要做些什么。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像这样一动不动地思索着,像这样尽情地、轻柔地感受一切。
要不要洗洗澡吃点什么,然后去喝咖啡?光这么想着,就感到很幸福。
自由。是啊,是极其自由的感觉。我能够体会到自己已经从滚烫的世界里解脱出来,体内充满喜悦。
我发自内心地喃语着:发发高烧也很好啊。像个傻子似的。
我先喝了冰水,然后为梅斯玛的事试着给弟弟打电话。
弟弟处于非常清醒的状态。
“你感冒了?声音有些发涩。”弟弟接起电话劈头便问。
我说是啊,便向他说了梅斯玛的事,还转告了梅斯玛的意思,说他马上就要去国外,希望跟他和好。
“你见到那个人了?你没有感觉到很难受?”弟弟说,“我不愿意让你见他……他一定讲了令你感到很沉重的话吧。我见到他就会胡思乱想,很难受。现在已经静下心来,对我来说,我觉得很好。不过,他讲了许多不会有人对我讲的那种事。我觉得他的性格让我不堪忍受,或者说是才能?怎么说都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全都知道,尽管在与他见面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们是在害怕什么。”
“阿朔姐,我怕自己的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受到伤害,所以我只是不想让你见他。既然已经见了,也就算了。宽面条也在后悔,我猜想她会去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