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潇洒儒雅的李锦成李大公子,终于潇洒儒雅不起来了。
他面红耳赤的大喝了一声,转身一个箭步窜到舢板中央,一脚将舢板中央摆放着的一口包铜木箱踢开。
霎时间,一大片银白色的迷人光芒,流淌而出……
“杨大人不是喜欢抢银子吗?”
李锦成指着一箱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冷笑道:“恰好,我连环坞就喜欢给别人送银子……五千两在此,杨大人敢拿吗?”
杨戈看着那一箱银锭,慢慢的眯起了双眼:“我敢不敢拿,容后再论,我且先问问你,海河帮摸到我头上,我办他们应不应该!”
李锦成这会儿学聪明了,完全不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反问道:“敢问杨大人,我何时提过‘海河帮’三字?”
“这么说,你们是来无事找事的喽?”
杨戈缓缓拔出牛尾刀,陡然爆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挑衅我、挑衅绣衣卫!”
爆喝声一起,万担船两侧的船舷之上同时探出了大量劲弩,一根根黑幽幽的弩箭,瞄准那一艘小舢板!
小舢板上的八人,虽都自持武功高强、水性过人,不惧这点箭矢。
但见此情形,八人的心跳仍旧快了几拍。
这厮一直都这么勇敢吗?
没人告诉过他,我们连环坞的老当家,乃是天下顶尖的归真巨擘吗?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
李锦成年少气盛,宁死也不肯低这个头。
而杨戈的态度也很明了……你再敢吐出半句威胁的话语,我要不射死你,我是你养的!
犟种遇上犟种,比的就是谁更头铁!
最终还是双方的手下人实在受不了这种心惊肉跳气氛,纷纷上前打圆场。
“大人息怒、息怒啊,咱不能逼良为娼……不是,是不能杀良冒功啊!”
“少当家息怒、息怒啊,民不跟官斗、民不跟官斗啊……”
小舢板上,方才开口的那个乌衣汉子强行将李锦成推了回去,抱拳道:“杨大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等却是为了海河帮一事而来,杨大人初入江淮,便挑了我连环坞的下属帮会,我连环坞于情于理,都该来向杨大人讨个公道,否则日后江湖同道,该如何看待我连环坞?杨大人以为呢?”
连环坞率先低了头。
杨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他一挥手,船舷两边探出去的数十把劲弩,齐齐收回。
末了,他指着说话的乌衣汉子,不阴不阳的对李锦成说道:“多学着点,看看你家的长辈是如何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在问题上再制造问题,年轻人别这么莽撞,对你没什么好处!”
李锦成大怒,转身就又要跟杨戈对线:“你……”
好好几名乌衣汉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七嘴八舌的小声劝解他。
讲真的,他们这些混江湖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不怕官府中人的。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匹夫一怒还流血三尺呢!
之所以撞上杨戈会麻爪,却是因为这厮好像比他们还光脚、还穷横啊!
你千辛万苦爬到绣衣卫千户这个位子上,不想着怎么捞钱,玩什么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