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嘴儿嘟哝着咬字不清,还一脸欲语还休。
呵,那犹豫劲看得我直想笑,也不知跟谁学的扭捏样,跟个小娘们似的,我佯怒:“嗯!作为男人是不可以扭扭捏捏的,男人要够大气,有一是一,有二说二。有屁快放,没屁散会。”
受了我的鼓舞,苏彻很痛快的说出了他想说的,可是我突然发现,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真是后悔在这个时候犯了这个冒进的错误,不该这样鼓动苏彻。
这娃从来没问过我关于他爸爸的事,而我也几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
其实从来没有刻意,不刻意渲染他的坏,更没有念旧情的说起他的好,我不希望把自己的爱恨情仇带给孩子,他有他的世界,以后的事他自有他的处理方式,孩子的感情也是感情,不能以为他们不懂。其实很多时候大人的一言一行,他们容易邯郸学步,所以我便更加少主动提及这方面。
也许等到某天,他懂事明事理了,我会慢慢告诉他那些关于青春年少做的冲动的事,那时的我应该再也没有恨了。
我想,这样未尝不是件好事。
现在就算我能说得清,他也未必能体会得明白。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长大,我也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思绪,他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我:“妈妈,那个叔叔真的是爸爸吗?”
对于苏彻所有的问题我都不会刻意隐瞒——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也很少没问过我太过严肃的问题,大多跟这基因啦遗传之类的,关系到人身问题的大多时候都被旁人挡了去,这个旁人有时是我妈,有时是我爸,更多时候是艾小图。
所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直面的听到苏彻对我发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一时半响有点缓不过来,舌头打成结,搅不出话。
怎么说呢?
说是吧,也不对,凭什么要承认这个事,‘爸爸’这两个字他李柏杨根本就不配!
说不是吧,更不对,从DNA角度学说,苏彻的的确确是我跟那个王八羔子用那个什么X什么Y的染色体组合出来的……
纠结啊挣扎,矛盾啊折腾,我还是没能圆出个说法。可能是我研究得太久了,苏彻有点不耐烦了,又主动开了口。
“不是,妈妈……”苏彻很为难的看着我,“我其实是想说,那剑锋叔叔怎么办?”
“……”我满头黑线,原来我们想的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上,亏我还白白想破了脑袋想怎么解释,原来儿子关心的是另一个男人,瀑布汗一把。
“额……儿子,你考虑的,可真周到!”
“嗯,怎么办呢?”苏彻摇着小脑袋,露出很替林剑锋忧愁的表情,“我明天可以打电话告诉他吗?”
林剑锋与苏彻建立的战友情已日渐坚固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原来他们坚固的友情已经达到如此同仇敌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远远的超过了我与他润物细无声的……友情。
竟然一个还漂泊在千里之外,另一个不过才闻到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立刻惦记着要给对方通风报信,太令人感动的革命情怀了,我愧叹不如。
“我觉得,还是不要吧,你知道你林大叔他公务繁忙,现在又在那么远的地方,长途……也挺贵的,不如等他回来你再跟他说吧。”我边说边想着要怎么再委婉些的套苏彻的话,“额,儿子,那你都想跟他说些什么呀?”
“哦,那算了。”苏彻有一点点的失落,伸出手摸摸我的脸,竟然转移话题,“妈妈,那你也早点睡吧,女人熬夜是很容易老的。”
‘哐当’一声,我又一次掉到了地板上,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
半个多月前,苏彻放学回来跟我说,幼儿园的床可好睡了,不会像我们家这个铁床一样‘咯吱咯吱’不踏实。并且,还特别欠扁的说他已经是个小男人了,不可以再跟妈妈睡一起了!
呀!竟然还遭嫌弃了我!
算了,不跟他个小王八蛋计较,牙一咬,便去买了那种复合式的上下铺,纯木的,死贵!
然后,当我把他抱到上铺睡觉时,他高兴得在床上翻了两翻,害我吓得不轻直担心他滚下来,还好没有。小家伙手脚灵活得跟猴似的,滚完后还爬过来,像往常一样在我脸上啵了一口后说,“妈妈,这是不是人家说的‘男上女下’?”
‘哐当’一声,我从床上跌了下来……心灵受到了粉碎性的骨折……
神啊,谁能告诉我,苏彻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这是一个正常的五岁的小孩吗?难道真的是太年轻造出来的BABY容易基因突变?!!!为虾米为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