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吓坏了那天人,惊恐之下,失声道:“本尊……不,奴才该死,前辈想问什么,尽管开口问便是了!”
他这话一出,端是吓住了七大派掌教,众人闻听‘奴才’二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更是心中莫名的复杂,要知道,这些三府邸的上人、真人之流最恨的便是旁人称他们作奴才!
天人一旦出了三府邸更是高高在上,便是七大派掌教在他们的面前,都要呼来唤去,宛如他们才是三府邸的主人一般,谁曾想,这高高在上的天人此刻竟然亲口吐出了‘奴才’二字!
杜浚展颜一笑,放下锈刀,道:“如此才对,本君问你,三府邸中那具佛尸可有异样?”
“不……小人不知道!”天人面色羞怒,甚至不敢去看众人一眼,只是垂头说道。
杜浚冷笑,道:“你本就是一个奴才,又什么羞愧的?难不成,你觉得你不是奴才?”
天人猛然抬头,狠狠的望着杜浚,只是目光落在男子手中的锈刀上,凌厉的目光不禁软了下来,垂下头,低声道:“小人就是一个奴才,前辈说的是!”
杜浚放声一笑,道:“那么,本君再问一次,那三生石是否还能抵挡眼珠的撞击?”
天人迟疑半晌,无声。
杜浚目光一寒,道:“给你三息!一息……两息……三……”话到此地,抬手便要斩落了锈刀。
天人一惊,失声道:“能,能,据说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但是小人身份卑微,不能进入三府深处!”
“恩!”杜浚口中应了一声,手中的锈刀却未曾停滞,‘噗嗤’一声削落了这天人硕大的头颅,续而一扫堵在出处的七大派之人,扭头便遁入了凶地深处!
一个七大派掌教他并不惧怕,但是七人同来,若是拼杀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天人头颅迸射入空,其双眼瞪大,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面色,透出几分的凶历和不甘,仿若临死也不明白他如此的放低了姿态,回答了杜浚的话语,这男子竟然还是毫不留情的斩杀了他!
“哪里走!”
七大掌教个个含怒,纷自祭出道宝,轰杀向杜浚,同时遁身追了过去!
杜浚回身,怀中的锈刀一扫,便轰然扫开了一众道宝,续而身躯一闪,消失在了第七重山谷中。
七大派掌教追袭到山脉前,却不敢贸然深入,静默半晌,剑城掌教恨恨道:“留下他始终是个祸根,我等便等在此地,他终究是要出来的!”
当下,几人掌教分别唤起了门徒,各自寻了一处地方安营扎寨,七股势力死死的将真个万古凶地为困住了,不管杜浚从何处突围,都会被那一个方向守护的修士察觉!
佛宗在南方,十数残存的门徒散开,相互之间神念相连,只要有一个发现杜浚的,也就等于了所有的佛宗弟子都知晓了!
佛宗首席立在第七重山谷外围的山脉上,眺望山谷之中,面色流露出了几分的担忧,少顷,他喃喃道:“希望你能安然走出万古凶地!”
这时,忽有一道人影缓步而来,来到佛宗首席身侧,良久方才沉声说道:“想去便去吧。”
佛宗首席诧异的望了这人一眼,讥讽一笑,道:“老头,你说什么?佛爷没听清!”
后来的赫然便是佛宗掌教,佛宗首席却如此说话,若是被旁人听到,端是会震惊不已。
佛宗掌教却不以为许,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便造上一座浮屠又能如何?”
佛宗首席深深的望了老和尚一眼,目光闪动了几下,扭头便遁入了第七重山谷中,其身躯消失在了苍茫山脉中,遥遥有话语传来:“老和尚,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的血性,便当佛爷昔日看错你了!”
第七重山谷中一片血色,大地、山石莫不是一片赤红,便是那偶尔出现的大树也是一片的赤红!在这环形山谷深处,靠近第八重山谷之地有着一棵苍天大树,树下有一块丈许大石,其上竟然盘膝坐着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乃是一个干瘪的尸骸,衣衫的颜色已然暗淡,其上布满了厚厚的尘土,毫无生机荡漾!
杜浚便站在这尸骸不远处,面色凝重地望着这尸骸,略有所思,久久不语。少顷,他忽而一步上前,欲要绕过尸骸、穿过大树!
便在他距离尸骸百丈之时,尸骸蓦然睁开了双眼,眼珠早就腐朽了,有的只是两个空荡荡的眼眶,其中闪动着两朵血红火苗!
杜浚猛然看去,不禁色变,失声道:“竟然是……”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那尸骸身上轰然一声澎湃出浩海一般的生机,旋即这尸骸便在一阵骨骼撞击中站了起来!
恍然间,尸骸从杜浚目光中消失不见,大树下空荡荡,宛如从未出现过尸骸,让杜浚的面色更加凝重了几分,目光闪动之间,他便要离开此地,却不想大旗忽而自行而出!
狂风遽起,呼啸万里,催动大旗,呼啸展开,伸延百丈,其上光芒一闪,那虚幻人影一步迈出,一扫眼前的景致,猛然垂头望着杜浚,道:“深处!”
说罢,其身躯一恍,砰然破碎,化为数道澎湃的血光遁入了凶地深处,而大旗上再无一丝灵动之气,宛如顽石一般落入了杜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