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洗衣才多出二十文钱,这么一听还真是良心价。
赶路走了小俩月,身上的里衣换过也馊了,更不用说队伍里,有些人压根儿没换过。
发话的依旧是章领队。
章领队是谁啊?
别看他被冻得鼻青脸肿,一路急行下来,什么厚穿什么,外表看起来也没有那般显贵,说话很是和气。
但他是徽州茶业驻京城总号的大掌柜。
章掌柜笑了下:“听劝总没错,那就都富贵套吧。麻烦老乡给我那些手下上些热水。一路很是辛苦,让他们先暖和暖和,换换衣服。”
都?
刘老柱心里激动,三百人都要超级富贵套的话,这就是五十一两银钱进账。
一天,只洗澡,五十一两,他好像听到银子哗啦啦装进兜里的声音。
也先别管成本和工钱,啥成本和工钱都没给外人,全是村里人在挣这份钱,好极好极。
可刘老柱脸上表情却控制着激动,没怎么外露。
先回答说,您外面那些手下,早就被人引领着去了各家,您放心,备不住已经坐在炕头磕上瓜子喝上热茶啦。
是的,我们是有热茶的。
比不起面前这位大茶商带来的好茶,备不住这些人身上也带着自己喝的好茶呢。
我们只有老百姓采的蒲公英和刺五加茶,可我们是免费提供。
这不嘛,刘老柱正被另外的几位管事夸,他摆摆手不当回事道:
“能落脚到我们村就是缘分。
我们这里很冷酷,但民风淳朴热心肠,靠得就是将心比心的热心肠活着呐。
我们也出过远门,尝过远行的滋味,遇到好人,那真会心暖和得咋冷咱也不打怵。
这回轮到我们自己做生意,那必须对贵客们有个积极乐观的态度。没有好茶,还能没有各家积攒采摘的吗?
你们也尝尝,不一样的茶味儿,去火。”
刘老柱冲外面喊道:“老二啊,三百位超级富贵套,让洗衣的搓澡的做准备。也告诉下面的小子们,给堂子加把劲再烧热乎点儿。”
许老二:“……”三百位都要超级?真有钱呐,难怪以前娘总说他没见识。
这面,刘老柱又一边和四伯一起拿过好些竹篓,竹篓都是带着贴牌号的,和存衣柜子对应,别回头给洗完晾干,分衣裳再给分茬喽。
刘老柱一边示意第一批洗澡的,将换下的脏衣服装进每个篓子里:“澡堂地面用鹅卵石铺的,你们谁受不了石头硌脚的,就换上木屐,我们给提供。”
有客人出去取换洗衣裳时,看到一排排小孩子,正在等待接过装有脏衣裳的竹篓。
他特意挑了一位年纪稍小的问道,这是要拿到哪里?
被问话的是王玉生的女儿小丫:“这里没处晾晒,要拿回家给娘浆洗。您放心,贵客,会用皂角给您洗得干干净净,还会铺在热炕席上,一宿就能给晾干。明早我们再给送回来,绝对不耽误贵人们离开办正事。”
没一会儿,一帮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们就呼啸着,每人背着挎着两个装满脏衣裳的篓子离开。
岁数大的娃子还会惦记岁数小的,口中喊着:“能背得动不?背不动给哥。”
而此时的澡堂里,第一拨洗澡的客人们已经简单冲洗冲洗,就泡进热池子里。
七十位一拨,一共要分四拨才能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