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喜刚刚才褪下去的红晕又迅速涌上双颊:“不为什么,我……我就是跳累了,不想跳了。”
颜妍却一脸心思玲珑剔透状地微笑:“你不会是和太子爷一舞生情——突然对他有感觉了吧?”
“怎么会?”顾芳喜反应激烈地叫起来,“颜妍,你知道我……我暗恋着另一个人的。”
“那又怎么样?你一定知道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故事吧。但你知道吗?其实罗密欧的初恋情人并不是茱丽叶,而是一个叫罗瑟琳的女孩子。最初罗密欧单恋着罗瑟琳,爱得非常痛苦无法自拔。他甚至为了能够见上一面拒绝了他的罗瑟琳,而冒险混入世仇凯普莱特家的舞会。结果他在派对上见到了凯普莱特的女儿茱丽叶,对她一见钟情。世人从此只知有罗密欧与茱丽叶,罗瑟琳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名字。”
颜妍闲闲道来的一番话,让顾芳喜听得怔住,罗密欧的爱情也曾经改变过?
罗密欧与茱丽叶,流传甚广的西方著名爱情故事,和中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家喻户晓。这样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经典人物,原来也并不是如世人衡量真爱的那种标准——我心不变、始终如一。他初恋罗瑟琳的感情应该不是虚假的,但他热恋茱丽叶的感情显然更加真诚炽烈。
一个人,一生中,究竟会有几次遭遇爱情?遭遇那一场情不自禁的倾心,遭遇那一种灵魂都为之震荡的奇妙感觉……
第三十七章
方君玮开车把他的舞伴媚送回家时,那个成熟美艳的女郎下车前看着他嫣然一笑:“不上去坐会?”
那笑容千般风情万般艳,极尽的诱惑如花气袭人而来。方君玮却心不在焉:“不了,我该回去了。”
媚那般美艳风情的笑容中,便浅浅地浮出一丝洞悉玄机:“君玮,我有种感觉。”
方君玮不明就里:“什么感觉?”
“你命中的魔星出现了。”
“胡说什么呀?”方君玮一怔后轻笑起来,“我就是魔星,你不是正在为我着魔吗?”
“是,你是魔星,你让很多女人为你着魔。但那个穿蓝裙的女孩却是你的魔星。君玮,我是过来人,我看人看事不会出错的。你遇上克星了,方大公子。”
媚留下一串柔糯的娇笑声离去,方君玮独自坐在车里出了半天神,才发动车子回家。
一上楼就听到妹妹房间里发出呜呜的哭泣声,他愕然地过去敲门:“君瑶,这么晚了你哭什么?”
开门出来的却是母亲香蕙若,一脸忧色,未开言先一声长长叹息:“哭了一晚上了,简睿不知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和她分手。”
简睿提出要和君瑶分手,方君玮顿时怔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君瑶的反应很激烈,和他在客厅大闹了一场。你妹妹的骄纵脾气你是知道的,她情绪激动之下,一时失手用花瓶砸伤了简睿。等我和你爹地得到消息赶过来时,简睿已经带着伤走了。”
“他受伤了?伤在哪?”
“兰姨说花瓶砸过去时,他用手臂挡了一下,胳膊很快就沁出血来了。”
方君玮略松口气:“伤在胳膊的话那伤应该不会很严重,不过君瑶确实太冲动。如果她不愿意分手就不该这样闹,这种闹法就很难有挽回的余地了。”
“是呀,你爹地打简睿的手机打了一晚上,他都没有接。”
“有没有给他家里打电话?”
“君瑶不知道他家里的电话。平时都是手机联系的。”
“妈咪,我想简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他现在不想接电话也很正常,先让他安静一下吧。您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香蕙若哪里能放心去休息呀,又回到女儿房间陪着她。方君玮也了无睡意,站在露台上看着午夜沉寂的后花园怔怔出神。简睿居然会提出和君瑶分手,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是为什么呢?
简睿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快深夜十一点了。明细如玉的青瓷花瓶在他的右胳膊上应声而碎时,原本圆润的质地变成无数尖利碎片,透过薄薄的衬衫割破了肌肤。医生细致地为他处理干净了伤口中所有的细小玻璃屑,涂上消炎止血的药水,再用绷带一层层包扎好。然后叮嘱他:“不要沾水,不要碰触。伤口才能尽快愈合。”
简睿道谢而去,走出医院。尽管伤处很痛,但心里却有种卸去重负般的轻松感。对于刚才自己在方家冲口而出的那句话,他没有半点后悔。但是一步步走近家门时,他轻快的步伐又渐渐沉重起来。
父亲如果知道他向方君瑶提出了分手,不知会如何的勃然大怒?
用钥匙打开家门时,简睿是尽可能地轻手轻脚。室内漆黑一片,父母的卧室门紧紧闭着,显然他们已经睡了。简睿略觉宽慰地松口气,能够晚一天面对就晚一天面对,今晚他实在没有精神和父亲对抗。
***
周一早晨,顾芳喜一大早就起来了。
昨天中午方君玮开着车来接她去滑翔,她的电动车就留在山脚下的邻家了。舞会归来,一夜辗转反侧难成眠。索性起个绝早去城郊取车。乡间的小路上,百草千花皆幽幽如睡,日出前的宁静似太古。她徐徐穿行在雪白透明的晨雾中,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清凉。情不自禁地想起最喜爱的电影《希茜公主》中的台词:
孩子,要记住,当你感到忧愁和烦恼的时候,就到这儿来敞开胸怀遥望大自然。你能从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片草,每一个生灵里,感受到上帝无所不在,你就会得到安慰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