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鹰,你是想拖延时间,好等你那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来救你吗?”他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失血使他虚弱的必须借助树于支撑。“我不需要别人救助,你没本事杀得了我。”
“要试一试吗?”口吻淡然,听不出怒意的影子作了个包夹的手势。
靠近了,三面围网般的人线密不透风,后面的空防是水库栏栅,评估眼前局势,他作了最坏的打算,该不该赌一次?
没有时间让他考虑太多,交错的人影越聚越多,想要有一线生机就必须孤注一掷。
不是输便是赢,他一向是地府的逃客,这回也不例外。
“给我杀——”
一声令下,集中的火力让男子的手臂及大腿又中了数颗子弹,他咬着牙开枪还击,四发子弹夺去了四条人命,野狗的长嚎声似在呜咽。
后头的水深不可测,他看也不看地翻身一投,梭鱼般的身影入水无声,溅起小小的水花,未曾浮出水面。
“给我朝水面射击,不见尸体不准停火。”不信他还活得成。
“是。”
猛烈的扫射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时终止,阴影底下的人有着一张愤恨的脸,扬手要众人尽速撤离,心想以那样的伤势必死无疑。
可是,他看不到鹰垂死前的表情,太可惜了,那是他最期盼的一刻。
也罢,他将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再也没有人能奈他何,没、有、人——
“该死的,你们快四下找找,别让那头鹰断气,我可不想接续他的责任。”
后来的一群人是为救援,翻找着一个个尸体希望有奇迹出现。
水库上方尽是焦急的呼喊,声声切切的不容人怀疑其真诚,来回穿梭地奔走在月光下的土地,咒骂着水库的辽阔不易寻人。
“姓仇的,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有灵有魂就指点一下,害人瞎摸索你就比较高兴吗?”
一说完,身边的手下立即指着水库中的“浮尸”。“那是不是帮主?”
管他三七二十一,几条飞鱼由上跃下,合力拖起已无生命迹象的男子,尽最后的一分力挽留阎王欲力取的一抹幽魂。
死了吗?
死了。
四肢僵硬,瞳孔放大,体温下降,紫红色的尸斑遍布全身,致命伤在胸腔的枪伤,枪口初速每秒一。一八二——三七七英尺。
直肠温度二十八度,比起正常人的三十七度低了九度,遇害时间是十二小时以前,口腔中有溢血现象,体内应该有积血。
一、二、三、四、……左上臂有七道割痕,小指因撞击过度而折断,根据残留的火药分析是擦过而已,大腿的弹孔才叫辉煌。
死也死得干脆些,要不一根绳子上吊了事,开瓦斯自杀不是最省事,死后带着一身伤简直是拖累,那么大的个子却体无完肤。
泡过水所以有些浮肿,腹部一敲还有水声回应,刺条龙刺条风不照样得死,想飞天是不可能。
为什么要挑她值勤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工作量已经叫人吃不消,还排上四、五具尸体等她开膛剖腹,切肠子割肝肺的弄具一双手。
身着白袍的女子在报告上填写着,微蹙的月眉显得漫不经心,这年头死人真多。
一早验了具进奸淫致死的女尸,中午是受凌虐而亡的五岁幼童,到了下午,仍不能休息的赶赴阳金公路看了五具因车祸横尸当场的“人”月来还得写报告。
本以为终于能吃个麻辣火锅,谁知菜才下锅,牛肉烫个半熟之际,闲着没事于的检察官又抓她出公差,存心当她是二十四小时无休的死公务员。
当!
凌晨十二点的钟一敲,阴森森的鬼气迎面扑来,冷飕飕的凉风让人手脚发寒,仿佛有白影幢幢若隐若现环绕在四周。
太平间本就阴气重,隔壁的佛堂正放着诵经的录音带,比起法医室是差多了,但将就着还能勉强忍受,她最讨厌听见“声音”。
瞧那死人多安静,任由她摆布的西切东挖不喊痛,规规矩矩地维持死前姿态等着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