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服再次发问:“陈子灿,你告这三个秀才,和闵敬宗狼狈为奸,秽乱学宫,可有证据?”
陈子灿老神在在:“大人,请再传仵作上堂。”
“生员有话要问。”
陈子服实在是猜不透弟弟有何用意,索性也不再猜测。
吩咐一声:“召仵作。”
等那五短汉子再次来到公堂,陈子灿问道:“请问,以阁下看来,这闵敬宗谷道的伤口,约莫是几时所致?”
这是个非常专业的法医问题。
若非仵作经验丰富,心细如发,还真的是无法回答。
他想了想:“菊门处伤口嫩红,有黄褐色结痂。”
“但痂痕尚未转为深褐,触之则渗出黄红色血水。”
“以小人看来,这位相公所受创伤,至多不超过四五个时辰。”
陈子灿眯起双眼,向他施了一礼。
“多谢,有劳了!”
转头,对着那三个犹自满脸怒容,想要扑过来的秀才。
“请问这三位同学,昨日酉时之后,你们几个人身在何处?在做什么?”
郑某想了想,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陡然一变。
忽然开口骂道:“老子在哪里,关你屁事?就是不告诉你!”
陈子灿笑吟吟地道:“你不说也没关系。”
“我说。”
“昨日散学后,你三人一起随着闵敬宗,去他家里吃酒。”
“酉时三刻左右,路过巷口刘家食肆,还进去买了酒菜。”
“这是在下亲眼所见,食肆老板伙计,都可作证。”
这一下,三人齐齐色变。
你看我我看你,算一算,若距如今五个时辰,则正在酉时之后。
大堂上下看着这三人张口结舌的表情,都已先信了七八分。
县学的学生们,见这瓜越吃越大,一个个指指点点,眉飞色舞。
有的没的,传的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
堂上三个秀才,见事情再这么闹下去,可真叫黄泥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纷纷转头喝问烂泥一样的闵敬宗:“闵孝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这个狗东西,这是想拉着我们垫背啊……”
闵敬宗充耳不闻。
他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自己已经是凉透了,哪还管它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
这阵子他想了又想,已经打定了主意。
宁可顶着兔子的污名,入狱充军,无论如何,不能说出齐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