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敬宗冷笑一声:“你想让我站出来指证他?”
“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呵呵,我当然想活下去。”
“我还想,被关在这里的是你,是高信之……”
闵敬宗抬起满是血痂的脸,看着陈子灿。
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不会指证他的。”
“哈哈……”
陈子灿摇头叹息:“这,是不可能的!”
“闵敬宗,你的两个哥哥,常年在外行商,挣钱养活老父,供你读书,很辛苦吧?”
“听说,你还有个五岁的侄儿。”
“你每天午间都去教他读书识字,他一定很可爱吧?”
“想必,你很疼他?”
“你,你什么意思?”闵敬宗瞪着他,脸颊狰狞地抖动着。
他的双眼慢慢充血,像一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想站起来,但折断的脚刚一挨地,就再次软倒,他伸手去抓,陈子灿却退开两步。
“你拿他们威胁我?呵呵——”
闵敬宗尖声叫道:“我知道,你跟高信之穿一条裤子的!”
“高信之的舅舅,就是清化县有名的恶霸土豪,大贼头子!”
“呵呵,怀庆府谁都知道,他手上有不少人命,你以为我怕他是吧?”
他越笑越疯狂:“我怕他?”
“哈哈,我只怕,他死的比我还早呢,哈哈——”
陈子灿神色一凌。
很明显,闵敬宗知道一些对宋将军很不利的消息,而且,迫在眉睫……
他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
是齐大郎告诉他的?
陈子灿不再犹豫,他从怀里掏出那册书。
“我没必要用他们威胁你,闵敬宗,看看,这是什么?”
闵敬宗一怔,眯起眼睛。
陈子灿将封面展开,让他看清了那几行字:“石匮书后集,张岱着,闵三郎敬录。”
只看了一眼,闵敬宗就呆住了。
“顺治五年,朝廷有明旨,所有书籍,尤其是史书,非经礼部校阅,不许刊行。”
“其余杂稿,也一律禁止,更严禁私自抄录,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子灿逼视着他,字字如刀。
“工部侍郎张缙彦,地位不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