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小心一点!真是的,爱撒娇。”她蹲下来,接住儿子飞奔过来的小小身子,脸上不自觉漾开笑容。她拉着他的小手,取下他的书包、便当盒以及头上那顶橘黄色的遮阳帽,随手放置在屋外的桌子上。
“今天老师教我们小毛驴,妈咪我唱给你听。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小家伙一见面马上献宝,告诉妈妈今天学了什么新鲜货。
宋苑樱微笑聆听,牵着儿子的小手走进屋子里,进屋时还叮咛他别忘了拿自己的东西。
而那位“老爸”则被晾在外头,根本就没人搭埋他。
李莫言看着那对母子大手牵小手的背影消失在民宿大门里,自讨没趣般的摸摸鼻子,他们一定去准备点心了,那他就去动一动,看看菜园、花圃里需要做点什么苦力好了。劳动过后的食物总是特别美味。
小巧温馨的民宿里,一对快乐的母子正揉着面团一起烤饼干,一边唱着轻快的小毛驴。直到日落西山,民宿被笼罩在一片橘红的夕阳里,民宿里也飘出了浓郁的饼干香气。
“妈咪,好香喔!我可以吃两片吗”“
“饼干这么大片,先吃一片就好了,要是晚餐吃完还吃得下再吃。”
“好耶,我一定吃得下。妈咪,这个兔子耳朵歪歪的,嘻嘻嘻嘻……”
充满奶香的手工饼干味道以及孩子童书童语的声音,令人感觉美好而幸福,吸引人伫足停留。
欧阳靖一身风尘仆仆的站在民宿门口,他不明白离开五天后,自己为什么又开了八小时的车来到这里,站在这里听她和她为那个男人生的孩子快乐的笑语?
“我……到底在干么?”他苦笑着,脚却像生了根无法踏出一步。
他来这里到底想要干么?她都有了新的生活、幸福的家庭,他还有什么埋由出现在她面前?
一阵强劲的山风吹过,吹动树梢发出声响,吹乱他的发,也吹走了被遗留在前院桌上那项橘黄色的遮阳帽。
小帽子滚呀滚,滚到他脚边停下。
欧阳靖弯腰捡起它,看见帽子内沿以粗黑麦克笔写上了主人的名字——宋嘉佑。
这就是那个叫“佑佑”的小男孩的全名吧?
不对,她不是嫁人了吗?佑佑也喊李莫言“爸爸”,怎么小孩不是姓李而是跟母亲姓宋呢?
越想他越觉得古怪,盯着手中的帽子,然后看见了小孩的班级——
北极熊大班。
大班?那是几岁孩子就读的?五、六岁吧?那孩子个头小,他还以为顶多只有三、四岁,竟然大班了啊……
欧阳靖突地皱起眉。算了算时间,假若这小孩现在是五岁的话,难道说……他猛然睁大眼,心跳加速,有可能吗?会是他的孩子吗?
不可能吧,他一向小心,怎么会让她有孕?不过,又该怎么解释小孩跟她姓宋而非姓李呢?
还是……跟他分开后,她先跟了别的男人,现在才又跟了李莫言?
不,他摇头,否绝这个臆测的想法,不可能,苑樱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他无法不怀疑孩子的血缘,心里其实只是想要一个留下的借口,一个跟她纠缠不清的理由。
以他们当年分开的方式,她一定恨死他了,不可能还留下他的小孩,让自己看见小孩就想到他这个人。不过……她更不是狠心的女孩,她不是。
他很烂,他知道,可他真的没办法在找到她之后当作没事,还给她平静的生活,即使她已拥有自己的家庭。
握紧手中的帽子,欧阳靖迈开步伐走进民宿。
“有人在吗?”
“在。什么事……”宋苑樱闻声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围裙,看见来人是他,着实愣了一下。
“我要住宿。”他心中那股郁闷多日的情绪,在看见她神情错愕的一瞬间,奇异地被化解了。
原来她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他还是可以影响她的心情,这样很好。
“往后每个周末,我之前住过的那间房,我都包了。”他咧开嘴微笑,将手上捏着的那顶童帽拿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