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爷子冷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深谙的眸子扫了眼沈清道;“初见你这丫头时,
就不觉得你是什么好人,陆家是个大染缸,你也不是什么白净之人。”
讥嘲的话语,不屑的语气足以让沈清心里不舒坦,可能怎么办?人家说的可都是实话,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虽不是什么白净之人,但比起你们陆家,差太多,你们陆家个个都是万年妖怪,而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个百年妖而已,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才是。”
越是豪门世家越是乌烟瘴气。
豪门贵族中,厅堂厨房里,政治名流场,那些但凡是看起来高贵无比的场合哪一处没有夹杂着肮脏的交易以及不为人知的攀比?这么多年她来来往往无数高级场合,见惯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以及人性肮,脏早已习惯豪门世家中带给她的种种不堪以及种种不为人知的内幕。
豪门世家中最为肮脏。
江城尚且如此,首都又能好到哪里去?权利中心的漩涡有几处是干净的?
权利之巅的人谁的受伤没有沾染那么一两条人命?
老爷子说她不是什么好人,她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但比起陆家这个光怪陆离的家族,她算得上是好人,而且好太多。
权力中心的斗争要多昏暗有多昏暗,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你倒是敢说,”老爷子轻嘲道。
闻言,她笑了,明媚的笑容与这天气恰好相反,“没有什么不敢说的,在嫁给陆景行之前,你们早已将我的前程过往莫得透彻,在你们这里我完全成透明状态,与其在您跟前自讨没趣,不如任何事情都摊开来说。”
她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没这个本事跟权利中心的这群老东西作斗争,便也不作苦苦挣扎。
原以为今日这场交谈老爷子定然不会放过她,但事实上,二人除了言语上的交锋之外,似乎
并未有什么大动作。
“嫁给陆景行成为他的妻子是我的悲哀,但即便如此,我也绝不放弃我自己的生活,倘若有朝一日你们拿我去与权利作斗争,大不了鱼死网破,您知晓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干过。”
一个小时之后,这场你来我往的交谈结束之后,沈清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来叶子闭口不提中午时分在餐桌上的事情,必然晚上他们谁也跑不掉。
事实证明确实是如此,晚间,众人坐于餐桌用餐时,老爷子再度提起话题,此番,他似是学聪明了,亦或是明知沈清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此次事件便独独询问陆景行,而陆景行素来是聪明人,话语中打起了太极,偏生就是不给老爷子正面答案,直至晚餐结束,他被老爷子唤去了书房。
而沈清,坐在客厅里与苏幕老太太几人浅聊着。
言谈间,老太太话语中带着些许期望,期望她与陆景行之间能早些会首都,但显然,沈清不乐意。
于她而言,总统府不是个好地方,首都亦不是个好地方。
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妖魔鬼怪,一个个的恨不得能将她分食,这些她早就知晓,此时断然不会因为老人家的期望将自己置身于火海之中。
老太太与苏幕每说一句她浅应一句,但话语不多,回应之间亦是滴水不漏绝不由过多言语。总统书房内,气氛一度骤降。
陆琛与陆景行之间交谈并不如老爷子那般温软,相反的他直奔主题;“答应的事情想出尔反尔?”
陆琛之所以能接受沈清这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儿媳妇儿,少不了与自家儿子做交易,而这个交易内容到底如何,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晓。
陆景行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悠闲,话语轻缓;“推迟而已。”
算不上出尔反尔。
男人之间的交易若说出尔反尔什么的,有些太过直白,他并未想过不承担责任,不过是想推迟些许时候,至于为何,他另有打算。
“多久?”陆琛显然并非那么好忽悠,盯着陆景行给出一个时间限。
他沉吟了片刻道;“三个月。”
如若顺利,三个月足以。
他是如此想的。
“你最好庆幸你所规划的事情在三个月之内能完成,否则,你无从选择,”陆琛话语坚肯。
上位者的交易,时间是重中之重,在总统府这个地方,及大部分事情均已时间为单位来计算。
晚间七点,沈清与老太太等人坐在客厅闲聊,只见陆景行从二楼书房下来,迈步至跟前,低声询问沈清道;“我去趟基地,阿幽是随我一起还是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