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这老东西奸猾如油,偏偏还自得其乐。生是聪明人,死是伶俐鬼。”
贾谷钰又道:“你遂心宗建宗一事,什么最重要?”
“呃,灵石?”墨奈歪头想了想,“活到死?”
“我!”贾谷钰怒道。
“贾老太,咱们这种关系,就没必要相互吹捧了吧。”
贾谷钰恨铁不成钢地回他:“老身是说客卿最重要。”
客卿?什么意思?
修士、凡族和灵石,每一样的重要性都排客卿之前,但这些确实是师父生前安排好的,两个叛徒不过跑腿罢了。
从这个角度看,以及贾老太登岛后的宗门变化,确实重要,可……
“我家老头子说,如若建宗成功,你必是掌门,我还半信半疑,后来知道你那两个师弟的情况,就懂了,他俩也算聪明人,但不是做掌门的聪明人。”
墨奈细品贾谷钰话中意思。
无论洪九指、贾谷钰,亦或之前谈定的曾阿牛,都是经受历练、经验丰富的老散修。
一个有能力的客卿,不说在宗门一呼百应,起码也是绝对助力,有这样人物做左膀右臂,即便争夺掌门,想输都难。
加上传承《式辞卷》、【正冠】、【坟头草】……这些证据牢牢锁定着掌门一职。
试想,如果贾谷钰是张吾澜找来的,门人还听自己的话吗?
嗯,他们一定会叛变的。
见墨奈眼神清澈,贾谷钰拍拍小辈肩膀,独自下山。
之前墨奈一直觉得师父将他收入门中只是利用,醒悟,过往的不满愤懑一扫而空不说,反倒多了对师父的愧疚。
再说,他何尝不知自小被师父养大,宠溺或许没有,但关爱、教育、责骂、呵护半分不少。
他心中百感交集,吭哧半天,一口气松懈下来,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师父诶,徒弟这几年过得苦哇。”
墨奈摊开双腿,一屁股坐在眉文腾坟边,熟练的打出【隔音符】,如凡人哭丧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起来。
“您是不知道我这些时日怎么过来的呀……”他如同在外遭人欺负的孩子,憋着伤痛眼泪,回家看到大人才敢发泄出来。
“你前脚刚死,老三老四那两个浓眉大眼的就叛出师门了……”
委屈往事之于墨奈,已是张口就来了。
什么找客卿被散修辱骂,什么红尘迷醉欲作青楼薄幸人,又是执中院被几千人嘲讽、为买阵只能扮作外道妖人,还有门人不屑、师弟背叛……
既是告状,也算一种倾述。
哭了许久,嚎了多时,纵是修士也没了精神,他靠着师父的墓碑大喘气。
“得勒,反正您也到家了,如今就在咱宗门帮我死死盯着,百年之后,徒弟我就在您隔壁刨坑埋了,死后继续做师徒父子。”
本来泪干了的,说道到这句,墨奈又是鼻子一酸,无声垂泪起来。
多少时日了,哪怕师父逝世他也没掉过眼泪,修士么,讲究忘断。
“你这老东西,死了也不消停,我好歹是掌门身份,平添这些情绪好么……多的话不说了,我给你这洞府围一围,别给泥水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