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屈膝应了,笑吟吟地道,“咱宁统领可是个急性,万一回来瞧不见收拾好的屋,怕是再拦不住了。”
“这……老奴现在就去叫人,现在就去!”沈氏话音未落,已经脚底抹油,飞快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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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哦,是这样。”容宛轻笑着,双眼从温淑宜脸上一掠而过,直接无视了她,“是说这一向来,没听说表哥娶了表嫂,原来是妾室,呵。”
她掩嘴轻笑,模样像了小女儿家的不好意思,在温淑宜看来却是**裸的无视和嘲笑,她可以为了翟清崇对薛氏隐忍,却没道理连这样的小丫头片也要忍让,她当下扬起眉,针锋相对地回敬,“容姑娘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便满口妻妻妾妾,没得让人觉得一身俗气。”
容宛的脸僵了一下,眼睛里像演戏般很快浮起一层雾气,楚楚可怜地望向翟清崇,“表哥!”
她这一声叫得,既尽婉转,又有着受了委屈而蕴含着的不忿,再衬上她的表情,别说男人,就算温淑宜这个女人看来,都颇有几分心动。
果然,翟清崇立马便不知所措起来,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声好气地对容宛道,“她就这性儿,并不是针对你,也是你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表哥代她想你赔罪如何?”
说罢,还像模像样地对容宛作了一揖。
见他服软,容宛的脸色一下便如晴雨表般阴转晴了,还破涕为笑,凑上去挽住翟清崇的手臂,亲昵地道,“表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我一哭就来哄我呢。”
翟清崇不防她忽然靠上来,猝不及防之下,推开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十分尴尬。
温淑宜却明晃晃地看到容宛胸前的两个肉包紧紧地贴着翟清崇的手臂,轻轻地蹭着。翟清崇被她缠得无法,只得陪她说话,一时间到把温淑宜给晾在了一边。
好一个会“撒娇”的表妹啊!
在这时宁昱去后面的马厩里喂完马,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见状皱了皱眉,低声问,“这是谁?”
温淑宜悄声道,“我们世爷的表妹,容宛姑娘。”
“容宛?”宁昱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打量了对面的少女几眼,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你认识?”
“从前刑部的郎官容大人的女儿。”宁昱瞥了容宛一眼,“容大人曾经想将她许给我,后来长公主拒绝了。”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宁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稍稍提高,恰好能让正在亲密聊天的翟清崇和容宛听见。
容宛的脸色出现一刹那的惨白,笑容再也挂不住,慌忙松开翟清崇,抿紧了嘴唇,“你是宁昱?”
宁昱淡淡地看着她,退回温淑宜身后,“正是,不知容姑娘有什么指教。”
容宛紧紧抿着嘴,目光中划过一抹怨恨。
当年宁昱以一届布衣一跃而成都尉,举朝皆惊,她父亲便想将她嫁给宁昱,却被长公主一口否了回来,这事被她视为平身奇耻大辱。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硬挤出一抹笑容,福了一福,“宁统领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不劳容姑娘记挂,宁某一切都好。”
容宛眼珠一转,又靠向翟清崇,“没想到表哥这么有本事,连宁统领都能要来侍候,他可是泾阳长公主跟前的红人呢。”
翟清崇眉头一皱,正待说话,温淑宜已抢先道,“他不是跟着世爷来的,是我的家臣。”
翟清崇被她抢白得一愣,宁昱已经默契地接下去道,“属下是随大小姐而来,长公主吩咐属下,在外期间,要确保大小姐的安全。”
“大小姐?”容宛瞪大眼睛。
看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显然是要给容宛难堪,翟清崇心里有些不悦,但也只得解释道,“她是泾阳长公主的义女。”
容宛顿时瞠目结舌,温淑宜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有些得意,与宁昱对视一眼,脸上便泛出笑来。
他们这个动作落在翟清崇眼里,翟清崇心里又无端端泛起一阵酸味,一拂袖推开容宛,沉声道,“咱们在屋外也站了有些时候了,还是进屋聊吧,先把正事办完。”
正事,自然是廉郡王谴他们来这个庄上的理由:这个庄不知为何,最近上贡府中的瓜果蔬菜总是缺斤短两不说,甚至还有虫蛀和霉变。薛氏注意了有一段日了,近些天才说给廉郡王知道,两人一合计,觉得是这头出了什么猫腻。
这些事温淑宜心里有数,容宛却是不知道的。但她是乖巧,便挽着翟清崇,当先进了屋。
屋里早有人备下了时令瓜果和点心,沈妈妈掬着满面的笑容进来,为几人添上茶水,刚想脚底抹油,却被翟清崇叫住,“沈妈妈留步。”
“世爷叫老妇,是还有什么吩咐么?”沈妈妈转过头来,正巧对上翟清崇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两腿发战。
翟清崇点点头,“自然有事,听父亲说,贵庄上五亩上好的水田,向来是供着府里的吃食,但这些日,却歉收了?”
“回世爷,是有这么回事。”沈妈妈赔笑道,“世爷有所不知,今年夏末以来,雨水偏少,因此,种下的菜啊稻啊都干了,收成也比往年不好了许多,这天时之事,也实在不是老妇能控制的呀。”
“哦?是吗?”翟清崇反问了一句,有意停了停,假装低下头喝茶,实则用余光瞥着沈妈妈惶恐不安的神情,已经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