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位于b市的家是在宅地基上建的一间三层独栋小楼房,房子看起来挺新,建造的年份应该不久远,沈睿和马超随着徐春花走进去了里屋,入门就看到贴在墙上的小孩子照片。
从婴儿刚牙牙学语会爬就有了纪念照片,再到上小学戴着红领巾在升旗台下和父亲的留念照,整个大厅就像个私人摄影展,展示着钱东的儿子钱军的成长轨迹。
一眼扫完,是一个面容清秀,根正苗红的男孩子呢。
但大厅正中间,却挂着一副钱军的巨大黑白遗照,抬眼一看正对着他的眼睛,竟觉得这孩子正透过自己那双镶嵌在镜框里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气沉沉得注视着闯进来的三人。
上一回过来,还是在钱东回来时,再然后钱东去青州市后,她也没再来过,毕竟她和钱东早就离婚,而唯一能让他们有联系的孩子,也没了。
得知孩子跳楼死了的时候,徐春花哭得呼天喊地,她觉得千错万错都是钱东的错,他去那边工作,也不该带着军军过去,留在她这儿,也就不会出这些事情了。
现在怨天怨地也于事无补,听到钱军死的时候,钱东的上了年岁的爸妈气得都住院了,当天她去医院探视,让两个老人逮着骂,说以前她不喊着哭着要离婚,钱东就不会因为担心孩子没人照顾,也要带着去青州市了。
但是她心肝如火焦着,疼得喘不过气。后来回去后她觉得凭什么让两个老家伙这样骂,当年还是钱东出去偷吃,一次两次,三番五次,她忍了几次,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出轨,是个正常的女人也不会继续留下来受气捶心肝啊。
此时此刻,蓦地就这样看到儿子的遗照,被黑白色定格的短暂一生,再次把徐春花的内疚和割肉般的难受给唤了出来,鼻头一酸,眼泪就“刷刷”地往下掉。
看着忽然哭起来的徐春花,马超有些诧异,扭头看向沈睿,用眼神询问他该如何是好。
沈睿看了徐春花一眼,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擅长安慰别人的人,挑挑眉还是抽了几张纸巾给徐春花,压低声音说道:“请节哀顺变。”
他的声音将徐春花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想到此行过来要办的正事,徐春花用纸把眼泪给擦干,准备带着沈睿他们上楼。
钱东的房间就在二楼,可他们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一阵有规律的“滴答”声音给怔住了脚步,马超拍拍沈睿的手臂,张张嘴无声地询问沈睿什么情况。
沈睿耸耸肩,发现徐春花也是一脸不解。
一间空置了许久的房子,门窗都被锁得很牢固,却听到从二楼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徐春花是个女人,胆子和沈睿他们比起来小一些,顿时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忙回头看沈睿他们。
“这……”
沈睿把徐春花给叫到自己身后,自己领头上了二楼。
“声音是从钱东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尾随着沈睿上去的徐春花听清楚声音的来源后,惊讶地低呼一声。
马超立刻掏出枪,和沈睿一左一右地贴着钱东房间门,沈睿把耳朵贴近门板,发现声音果然是从钱东房间里传出来,他给马超打了一个辅助的手势,拧开门就扑了进去。
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没人,声音是从一个铁盒子里的传出来的。”沈睿说道。
徐春花见房间里没情况,悬起来的心才稍微放下来,反应过来沈睿说声音是从铁盒子里传出来的,她立刻进房间,果不其然在钱东房间的梳妆桌前放着一个铁盒子。
她说:“钱东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印着米奇老鼠的盒子。”
“沈睿,不会有炸弹吧?”马超后退一步,他向来爱惜生命,讲究破案虽然很重要,但是的没命再多的案子你也破不了的工作态度,遇到危险首先保证人的安全,才去谈案子。
沈睿回头甩了一个无情大白眼给他:“你见过放了几个月还没有爆炸的炸弹吗?”
说着他蹲下去,观察了下铁盒子,从外部看不出里边的情况,但他觉得,手制造的炸弹,一般都比较大,在巴掌大的盒子里是装不下。暂时排除了可能是炸弹的可能性,沈睿也不放心,还是把马超和徐春花叫出了房间外,自己轻手轻脚地打开铁盒子盖。
打开盒子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黄纸,而黄纸上面印着一个很小的图案,那个图案他在李世茂死亡和钱东死亡的现场也看过。
周元把印有这种图案的黄纸叫做,铜帖子。
沈睿把铁盒里的铜帖子给拿出来,翻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上面的内容给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