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深深看了一眼曹操,说道,“哲之宅邸离刺史府不远,当日还是孟德亲自选的……”
“……啊?”曹操顿时脸上尴尬,苦笑一声说道,“还是瞒不过守义,某乃是无颜面对守义,若是离去操又有不甘……”沉吟一下,曹操看了江哲一眼,叹息说道,“若不是守义你在屋内说了一句‘不如归去’,操也不知要在此处站多久……”
“……先进来再说吧!”江哲请曹操进去,夜间寒风刺骨,又兼一身衣服全部湿透,曹操冻地嘴唇发青,但是说话的时候仍然铿锵有力。
在火盆中投了几根柴火,江哲点起火,然后将火盆放在曹操身边。
“秀儿!”江哲对内屋喊道,“将榻上的长衫取来!”
“是!夫君!”秀儿在内屋应了一声,随即盈盈走出,将手中衣服交给江哲。
看着递到眼前的长衫,曹操深深看着江哲说道,“守义,可否原谅操?”
“……”江哲一皱眉,说道,“先穿上吧!”
曹操苦笑一声,接过长衫披上,又听江哲说道,“秀儿,取弄些酒菜来!”
“恩!”秀儿一颔首,走了回去。
没多久,秀儿就备好了一桌酒菜,然后自回内屋去了。
看了江哲一眼,曹操苦笑说道,“守义,当真不原谅操?”
“孟德!”江哲替曹操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上,沉声说道,“你在洛阳时言及你平身志向,当日哲如何说来着?”
“当日?”曹操细细想了一番,笑道,“当日操还怕守义笑话,不敢说与你听呢,当日操所言志向便是平天下之乱,匡扶汉室!守义你言……你言……”说着说着,曹操顿时愕然。
“哲言,若是孟德志向不变!哲当助你!”江哲淡淡说道。
曹操苦笑着喝尽杯中之酒,摇头说道,“志才等说的不错,想来是操此番惹怒了守义吧……”
“哲一人之怒何足挂齿?”江哲抿了一口酒,看着酒杯说道,“哲早间便说过,若朝廷为舟,则百姓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是当日出于考虑,不曾说的下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曹操喃喃念叨着一句,随即恍然大悟,“圣人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便是言此吧……文若也时常对操言,天下所重者,唯有民心尔……”
江哲看着曹操淡淡说道,“孟德为报私仇欲祸及百姓,更有甚者,你欲屠城耶?”
“这不是……这不是……操断然不敢如此!”曹操急忙解释道,“守义明鉴,操断然没有这般想法的……方才只是操怒火之下才会说得那言语,如今被雨一淋,再一思,早已没有了那般想法。”
“既然有一思,便有二思!随后付诸于行动!”江哲摇摇头,“孟德,不管如何,百姓无罪!天灾过后便是黄巾,黄巾之后便是你……徐州百姓祸事可不少!”
曹操沉默不语,过良久才说道,“守义,若是操只图陶谦,善待其民,你可会助我?”
“……孟德,你也知道,哲不喜争斗……”
“这事操断然明白,前番青州黄巾之事,乃是操离不得兖州,才让守义前去……守义,你当真要弃操远走?”
“……只是戏言!”
“如守义所说,既然有一思,便有二思!随后付诸于行动!”
“……”江哲白了曹操一眼,闷头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