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连续两日吃过谢时做的云吞后,小胖子傅囿便完全被谢主厨的手艺征服了,看他不同于其他清瘦书生的圆润体型便知,他也是个爱吃能吃之人。这一日课间,他逢人便跟同窗吹嘘云吞的无上美味,他的人缘在同窗中极好,这会便有一堆学子聚在他周围。
“有听说食堂来了新主厨,出了好吃的没见过的吃食,但是没排到啊,据吃到的人说手艺堪比天香楼的主厨!”天香楼是远近闻名的酒楼,特聘的主厨祖上是前朝御厨,饭菜虽价贵,但味道一绝。
傅囿家中富贵,从前天香楼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好去处,他也是那里的常客,但如今他却嗤之以鼻,“天香楼哪能跟我们谢厨比,我们谢厨天下第一!”
“今天幸运地排到了!我还排了两次,吃到了两碗!傅囿说得对,那滋味极美,食之神清气爽!我感觉我早上听先生讲课都不困了!”
傅囿立刻怒目相对:“竟然排了两次队,吃了两次,就是你这斯害得我只能吃半碗!”那炫耀不成反遭众怒的学子立马被同窗围殴。
没吃到的同窗表示质疑:“委实夸张了些,一些吃食而已,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他旁边一位有些瘦弱的学生应道:“虽有夸大之处,但也不远矣,我食之也有此感受,今日背书之时,好似头脑比往日清明一些。”
此时,坐在第一排的薛跋心底有些疑惑,怎得今日无人找他询问经义。要知道身为岁考稳占前十之位的优生,往日里,先生一走,便有一些同窗上赶着围着他问一些课上没听懂的经义,他也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倒是不介意为其他同窗解答,反正他们是考不过自己的。
然而今日一下课,大部分人都聚在一处,兴致高昂地不知谈论些什么,唯有前排几个同他一样的优生没有参与进去。薛跋实在好奇,他手上拿书,面上背经,耳朵却高高竖起仔细听着周围同窗的讨论。
食堂来了新主厨?云吞又是什么东西?没吃过呀,朝食不是同往常一样的份例吗?吃了云吞神清气爽,背书效率都提高了?!
薛跋顿时坐不住了,身为世家子弟,他自然不愿同其他人一起挤食堂,再加上他拥有优生的特权,所以今日朝食他同往常一样,是让家里带来的仆从打的饭,仆从按照他的惯例领的饭菜,没想到错过了据说有神奇功效的云吞!
薛跋暗暗决定,今日晡食定要让仆从领新主厨出的饭食,他要试试是不是确有奇效!
很快,又一堂讲课过去,鬓白长须、面色俨然的老先生背手离去,所有学子起身,躬身恭送先生背影。此时差不多未时,午后一点左右,上了快两个时辰课的学子们腹中已然有些饥饿,早上吃的东西早已消化完了,个个结伴往食堂去吃点心。
韩宁也跟着起身,旁边的好友蔡骅笑道:“今日不让我们帮你带了?”
韩宁顿住,若无其事道:“不宜久坐,起来走动也好。”
旁边的高率放下毛笔,动了动写笔记写得有些麻的手腕,同意道:“确实。”
傅囿见他们还有功夫说笑,催道:“别说了走吧,肚子好饿,万一又是同早上那样有好吃的,又该吃不到了。”
蔡骅笑道:“谢先生难不成在点心上也同样有所造诣?”
傅囿如今对谢时有着盲目的自信:“那可说不定!”
蔡骅和高率相视一笑,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按照他再三念叨的,走快了些。
四人步入食堂,便见食堂未像早间那般仅一个窗口独秀,而是遍地开花,每个窗口前都有学子在排队领食盒,傅囿不由地有些失望,他可是奔着可能有谢厨做的新点心来的,如今看来,今日的点心好似还是老样子。
鲁大婶朝站自己前面犹豫了半天的一学子高声道:“糖水三样,乳白色的是红豆双皮奶,红色的是陈皮莲子红豆沙,绿色的是陈皮百合绿豆沙,都是冰饮,清凉解暑,一人选一份,小先生,选好了吗?”
后面的学生也催他,“且快些做决定吧,后面的同窗都等着呢!”
“就是,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等会冰该化了。”东南地热,冬季少雪,无法同北方中原地区一样存冰,然而此时正值夏至,便是书院地处高山,较为阴凉,也难免有暑气,为防止学生中暑,每年书院都会特批一定分量的硝石,供食堂做冰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