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湛月才终于品觉出了整个事件的一丝不对劲。
他心中微沉,做好了随时遁去的准备。
不论当今魏皇为何亲自来见他,他都最好远离。
远离权力中心,远离京城,这是他对最初的魏帝做出的承诺,他不打算违背自己的诺言。
而且,对于皇帝来说,恨不得他这个历史上的异姓王离京城离得远远的,最好永远都别在朝廷上露面,现在却和太尉两个人就来见他——多半是什么麻烦得不得了的事。
湛月盯着魏皇,魏皇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不避不闪地与湛月对视着。
沉默。
片刻之后,魏皇出声打破了寂静。
“湛王,久仰。”
他伸出手——或者说龙爪。
湛月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伸手和魏皇轻轻握了一下,一触即分。
“不知魏皇亲来拜访,有失远迎,此处非议事之处,若魏皇有事,还请长话短说。”
——管你有什么事,礼貌性地客套两句,就快润了。
魏皇微微一笑。
“湛王所言极是,此处非议事之处,而朕欲所言之事,事关重大,关系苍生黎民,大炎社稷,非可长话短说之事,还请湛王移步皇宫,朕已设宴席。”
湛月撇撇嘴。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洗了的衣服还没晾,失陪了。”
湛月随便鬼扯了一句,手指掐了个术印。
一秒过去了,毫无动静。
湛月皱起眉头,看向眼前依旧笑吟吟的魏皇,还有魏皇背后面无表情的太尉。
他今早刻下的那个术式被人抹去了。
“湛王不必着急,既然衣服已经一天没晾,难免沾染异味,不如随朕来,朕可赠湛王百千套衣物,保管满意。”
魏皇顺着湛月的鬼扯攀上去。
“咳咳,”太尉突然干咳了两声,“恕臣插嘴,圣上,岁相之事,不可强求,既然湛王不愿……”
湛月眯起眼睛。
“岁相?”
魏皇和太尉适时地沉默下去,只是微笑着,不做回应。
演给谁看呢,湛月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是挂上了笑容。
“好,我去,但是,还请魏皇答应我一个条件。”
湛月看向太尉。
看着湛月血色的眸子,太尉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仿佛被某种高等的猎杀者盯上一般,一股森寒的冷意从脊椎骨直爬上他的天灵盖。
魏皇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只要不损大炎利益,在朕力所能及之内,朕都可允许,请说吧。”
湛月捏紧拳头,露出一抹狞笑。
“太尉欠了我一顿揍,今日正是良辰吉日,您看?”
魏皇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太尉,又转头看向湛月。
湛月补充了一句:“我有分寸,太尉乃大炎栋梁,打坏了,于我无益,于大炎有损,我心中清楚。”
“哦……”魏皇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