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皇城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再次回到【雪阙馆】望着空荡荡无人唱戏的锦台,上面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雪衣戏子了,永远不会再听到他唱的烂戏了,也不会再看到那永远在他身边的黑衣影子了,一切都尘埃落定,结局无人能更改。
很久以后,属于他们的故事仍在传说,春秋始末,那是一个传奇。——后话。
月楚狂一回到皇城便被皇宫里的人接了进宫,坐在华丽香车里的他再次戴上半截面具,纤白指尖抚摸着面具上的鸢尾花纹,竟觉得恍如隔世般的遥远,是他的心已苍老,还是真的不再留恋了?
一時辰后,一身白纱银袍的月楚狂站在了正气凛然的御书房门前,双手负背,仰头眺望梁上的那幅金漆牌坊,沉静的双眸眯了眯,如沐春风的淡笑,便毅然推开御书房的大门,进去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一走进御书房,月楚狂就看见坐在红木座椅上的段非臻,他依然是老样子的冷峻、波澜不惊,以及脸色不怎么好的老皇帝,月楚狂洒然一笑,敷衍般地朝老皇帝拱手一鞠,直接开门见山:“我这半月時间因为有事要办,而怠慢了皇上与太子的事情,实在抱歉。现在我回来了,太子的这一卦象我会好好算的?我需要一间单独的房间,让我和太子两人单独呆上。”
………………
作者要说的话:【三千字】更新奉上。下回预告【一卜奇卦】应该是?反正,下回精彩了哦?段非臻的卦。。会是什么呢?
第十六章 一卜奇卦
御书房的偏殿里,焚香的余烟袅袅,淡雅的檀香,香醇的茶香,以及充满禅意的鸣钟声,月楚狂与段非臻单独共处一室,两人坐在楠木桌旁,一个安静品茶,一个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他们一冷一静的,仿佛只专注自己的事儿,诡异却也融洽。
“你在看什么?”兴许是段非臻的眼神太过放肆专注了,兴许月楚狂觉得茶喝够了,该要谈正事了,便有此一问。
被月楚狂点破,段非臻不但没有恼羞成怒,英俊冷毅的面庞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忧郁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月楚狂,视线越发炙狂,“你是谁?”
多少年了?他以为他的心已经不会再被谁迷惑了,虞皇妃死后,【天恒山】的那场大火之后,他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能让他再心动的事了,他的余生剩下的就只有争斗,权力的争斗,皇位的争斗,至死不休的争斗?
“太子这话问得可真有趣,在下月楚狂,也可以叫我【临江仙】。”月楚狂纤白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案,银边面具遮挡住他半张脸容,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见月楚狂抿唇浅笑,段非臻感觉自己正被他戏弄似的,俊脸一沉,目光冷锐,一字一字用力道:“我要的是你的真名??”
“对我来说,这就是真名。”丝毫不受段非臻的低气压影响,月楚狂风轻云淡地说道,一副不把段非臻放在眼中的轻狂模样,却又淡得恍若道破红尘一般。
忧郁的眼眸沉了沉,似无底的深渊,定定地注视清雅淡漠的月楚狂,深奥难测,段非臻许久才轻声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给他机会?五年前,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他就不行吗?在她心中,他就比不上段莫离吗?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再深陷下去,不想再与你们的关系纠缠不清,结束是最好的方法。”月楚狂纤细的白手拿起玉瓷的杯盖,轻摇着杯中的绿茶,窗外的阳光照耀他的手上,是上好的白,温玉一样,“我叫月楚狂,没有过去,也舍弃了过去。”。
放下了妄念,舍弃了执念,不会再对谁爱恋了。
“连他,也被你舍弃了吗?”段非臻口中的‘他’是谁?哪怕没有点名道姓,月楚狂心中也一片了然。
是啊,‘他’会是谁呢?
眨了眨沉静的双眸,月楚狂以局外人的立场,淡淡地述说出以下的这番话:“孟晓月曾经很爱过一个人,他叫阿离。但在五年前,阿离已经死了,孟晓月也葬身火海,他们的爱以命做出了终结,不需延续。”
爱一个人,真的好痛苦,从他活过来的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再爱了,因为心,已不在了。
剑眉一敛,段非臻静静地看着完全置身事外的月楚狂,忽然心底徒升起一股懊悔感,如果当初他没有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摧毁孟晓月和段莫离之间的感情,如果当初他用的是别的方法,今日的结果是不是就会不同?
他突然发现,杀了孟晓月的人是他自己?
心在会得。段非臻不喜欢追悔莫及这种悠游寡断的感情,也绝不会让自己有这种可笑的感情,但在看着月楚狂的这一刻,他却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做了那么多,求不得也抢不到吗?哼,谁会理会?“不管你现在是谁,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舍弃了过去,但我不会放过你,不管是五年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