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幕瑟,什么都知道。”白凰烛点头,眼光却转向了叶华吟,“大哥将红叶斋交给我的时候便将倾云门的秘密一起告诉我了,红叶斋只是倾云门的一部分,真正的倾云门在月素山,帮我带小苍蝇去哪里,他们看到小苍蝇身上的戒指便会知道他的身份了。”
言罢,白凰烛又向叶华吟淡淡一笑:“小苍蝇,以后你便是倾云门的门主了。”
那样的眼神,让叶华吟心里产生了无法言喻的恐慌,他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温暖而有力,叶华吟抬头看见了言幕瑟无声的勉励。
“别依依不舍的样子,你们两个都不小了。”言幕瑟笑到说到,“小烛,你刚说要换一个身份,是什么?”
白凰烛脸一下子红了,低咳一声:“神堂杀手,诡烛。”
沉默啊沉默,这次别说叶华吟了,连一向云淡风轻的言幕瑟都给吓着了:“你小子真行,倾天榜公认的天下第一杀手啊。”
“我那是刚出城的时候什么也不懂,才被骗去神堂当杀手……”白凰烛的答案更加让人无语。难怪听说神堂前五的杀手都来到了红叶斋,却只见到四道人影,难怪从不失手的天下第一杀手会漏掉三个人没杀,原来这厮就是天下第一杀手本尊,总不能叫人自己杀自己吧?
不过白凰烛并没有告诉言幕瑟,他那个时候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才不得不呆在神堂之中,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让曾经软弱的自己成为一个杀手。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脱离神堂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神堂里还留着我的名号。”白凰烛干笑两声。
一点也不好笑,感觉被耍了的言幕瑟和叶华吟硬生生将他的干笑瞪了回去。
白凰烛委屈的道:“那么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神堂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保重。”他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言幕瑟喊住他,声音里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你的明梳娘子让我带句话给你,叫你办完了事就去找她,扔掉那块玉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的。”
某人离去的脚步霎时僵住,如遭雷击。
5.相公,冷静
红叶斋的大火只烧了一个晚上就被众人扑灭了,只是从前繁华的宅院,如今也只剩下了断壁残垣,散发着刺鼻的焦臭,漆黑的高强顽固着不肯倒下,往外冒着浓烟,不时有火星扑腾几下,却已经没有可以再燃烧的东西,很快熄灭
正是太阳初生之时,明梳轻轻一叹转身离开,与白衣红伞的男子擦身而过。
直到明梳走远,撑伞的男子才突然回身,仔细的看明梳的背影,细长的眼睛眯起,喃喃道:“真是眼熟的背影……也许我该相信你还活着吗?我的,小宫主。”
“离使对那女子很感兴趣?”一人来到白衣男子的身后,对于男子来说,他的声音略显尖细,
“同为八使之一,我竟不知除了你心目中那位小宫主,你竟还看得上其他女子。”那人似乎并没有听见方才白衣男子的自语。
白衣男子双目眯得更细了,声音之中带着寒意:“乾使虽为乌衣八使之首,管得也未免太多了些。”他转过身正视来人,那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貌平凡,眼窝深陷,瘦削,一身黑衣,却是满头的银发,长发并未束起,而是松散的系在身后,额前几缕碎发垂下,遮住了整个右眼。
被称作乾使的男子浓眉微挑,不予争辩:“离使,这一次的行动,出了天大的疏忽,你可知道?”
“哦?”离使握伞的手微微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请问乾使,究竟是什么样的疏忽,连你也惊动了?”
乾使冷冷一笑,一字一句的道:“红叶斋的男主子叶竹宣死了没错,不过少主叶华吟和花家的小姑娘却逃了出去,你办事,总是这样不干净呵。”他的笑容,带着讽刺,还有些许居高临下的意味,离使看着他的眼睛,握伞的手不觉更加用力。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离使面色不改的问道:“神堂出手不应该失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神堂只来了四个人,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诡烛没有来。”乾使缓缓道,“你该知道,神堂的人在怎么厉害也只有四个人,而红叶斋如此之大,有漏网之鱼又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红叶斋之中竟然还藏了一名高手,连伤神堂两名杀手,将人救走了,离使,你有何看法?”
离使淡淡“哦”了一声,随机又转眼看向已成废墟的红叶斋:“神堂派来的人呢?我想和他谈谈。这次的事情是我的过失,我绝对不会推脱,圣者那里我自会给个交代,就不劳乾使费心了。”
“很好。”乾使冷笑一声,“重生,有什么线索你就和离使说吧,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回总教了。”他的话是对一直沉默的站在他身后的清瘦男子说的,离使闻言瞳孔微缩,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一直站在乾使的身后注视着自己。
乾使似乎很乐意看到离使吃惊的样子,勾起唇角瞥了离使一眼,大步离开。
看着乾使的背影,离使冷冷笑着。
被称作重生的男子一言不发,直到离使将视线转向他,他才缓缓抬起头,与离使对视。
他有一双很美的双眼,却不带一丝感情,与他对视的瞬间,离使只觉得全身仿佛坠入冰天雪地之中,阴寒彻骨。这个人大概只有二十出头,长得本是一张娃娃脸,但却脸色苍白,不带一丝表情,也许不该说是没有表情,而是他本身便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在离使看来,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
死人,只有死人才是没有感情的。